十柔情似水最难禁(第2/7页)

李逸心头一荡,回过头来,正好与长孙璧的眼光相接,但见长孙璧面上一红,放开了手,这刹那间,李逸几乎想抱着她痛哭一场,但立即又强行抑制,但怕这样一来,更增加了长孙璧的误会。一个武玄霜、一个上官婉儿,已给了他无穷烦恼,岂可再添上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迷茫中忽听得有人大声喝道:“你是谁?你干什么?”两人蓦地一惊,从窗口望出去,只见一个道士正向着他们这间静室走来,夏侯坚那两个药童在后面大声喝止!

这道士年约五旬,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道袍,留着三绺长须,态度从容,颇有几分潇洒出尘之概。李逸心道:“夏侯坚乃世外高人,他这两个药童却怎地如此不懂礼貌?未曾问明来历,便先吆喝人家。”夏侯坚的花园里花木葱茏,藤萝缠绕,那道人分花拂叶,不理那两个药童,径自前行。李逸方自觉得这道人奇怪,心念未已,忽听得长孙璧说道:“你瞧这道士真有点邪门!”李逸这时方才发觉,但见经他的手拨过的花草,片刻之间,便枯萎焦黄,李逸大吃一惊,这才明白那两个药童为何要大声吆喝。

那道士脚尖并不离地,步履甚是安详,但转瞬之间便到了静室外面,那两个药童追得气喘吁吁,大声喝道:“再不止步,我们可要不客气啦!”那道士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毫不理睬,前面那个药童折了一枝树枝,喝一声“打!”把手一扬,但见那枝树枝,已断成七截,每截三寸来长,他们用发暗器丧门钉的手法,七段树枝,如箭疾射,而且每一枝都是对准那道人的穴道。李逸方在心中赞道:“好手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七枝“木箭”,都射到了道人身上,刚刚沾着他的道袍,便纷纷掉落,好像是他的道袍抹了油一般。李逸心中一凛:“原来这怪道士竟会沾衣十八跌的上乘武功!”内功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身体每一部分都可以借力打力,敌人沾着衣裳,便会跌翻,故名“沾衣十八跌”,这道士连射中穴道的暗器,也可以借劲弹开,那更是这门功夫的个中高手了。

另一名药童见他身中七支“木箭”,仍是安然无事,一发急使出猛劲,抓起了一块假山石,少说也有两三百斤,心中想道:“你纵有沾衣十八跌的武功也难以将这块大石弹开!”这时那道士又行近了静室几步,那药童大喝一声,使尽吃奶气力,将大石对准他掷去,那怪道士哈哈一笑,说道:“来得正好,不必我费力气打门了!”只见他脚步一旋,伸出了两根指头,手腕一抬,那块大石正迎面打到,他两根指头在石头旁边一擦,那块大石本来是从他的左侧边打来的,这时被他双指一带,竟然改了方向,径向那间静室的红漆木门撞去,“轰隆”一声巨响,木门登时碎成了无数小块。李逸急忙退到墙角,抓起宝剑。

那道士立即闯进,盯着李逸与长孙璧两人,双眼露出怪异的光芒,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神情仍是那么潇洒,但却令人心惊肉跳,那道士盯了一眼,忽地指着李逸说道:“奇迹,奇迹,你中了我两个徒儿的碎骨钱镖与透穴神针,竟然能活到如今!”李逸与长孙璧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个怪道士看来不过五旬,竟然会是恶行者与毒观音的师父!李逸强摄心神,施礼问道:“请问老前辈到来,有何指教?”

那怪道士瞅着李逸说道:“我特来看看夏侯坚金针祓毒的本领。哼,你快把衣服脱光,让我验一验看。”李逸出身高贵,即在江湖之上,也是人人对他优礼有加,哪忍受得了这般侮慢,不禁勃然大怒,斥道:“妖道出言无礼,你欲见识金针祓毒的本领,理该去拜见金针国手本人。”

那道士被他斥骂,却并不生气,又瞅了李逸一眼,淡淡说道:“夏侯坚我当然也要见的,但我生来性急,却想先来看看你是怎么能活到如今的。喂,你自己不除衣服,要长者给你代劳么?”蓦然迈前一步,伸出手臂,疾的向李逸当胸一抓,李逸双眼圆睁,掣出宝剑,一个滑步回身,反手就是一招“神龙怒目”,这一剑乃是昆仑剑法中的一记杀手绝招,剑尖刺敌人的“神庭穴”,剑锋截敌人的手腕,剑柄撞敌人的胸膛,一招三式,又快又狠!那道士微微一笑,既不见他跳跃闪避,也不见他出手反击,只是不疾不徐的向前跨上一步,拿捏时候,妙到毫巅,李逸这极厉害的一招三式,竟然都落空了。

李逸大吃一惊,但见那道士已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好像就要贴到他的面上,诡异之极!李逸不假思索,倏的又是一招“玉女投梭”,剑尖晃动,刺他咽喉,两人相距不到三尺,李逸心想纵然伤不了他,至少也可以迫得他退后。哪料这怪道士竟是凝立不动,一笑说道:“原来你是尉迟炯的徒弟,剑法不俗,不过却难奈我何!”眼看剑尖堪堪刺到,那道士仍是神色不变,忽地伸出双指,迎着剑锋便是一推,李逸心中想道:“任他本领通天,究是血肉之躯,怎能挡得我的宝剑?这妖道虽然无礼,也不宜便伤了他的性命。”稍一踌踌,忽听得“铮”的一声,那道士在剑上一弹,双指一移,蓦地夹着剑脊,李逸但觉虎口一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霎那之间,宝剑已给他劈手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