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页)

霎时间我心里难受得要命,我想起当时严行一遍遍地向我道歉,那时我想这是夏虫不可语冰,严行这样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怎么会懂我爸和我家受到的苦。

可真相竟然是这样么?

我又想起严行从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他妈妈在国外——那也就是说严行在国内是无父无母的,怪不得他不给家里打电话。周末和节假日,在我回家的时候,严行能去哪呢?

我心里一阵酸一阵疼,莫名的情绪涨满胸腔,心尖上好像被蜜蜂狠狠蛰了一下。

“我……舅舅在北京,”严行说,“他可以来。”

“好吧,那也行,这个赔偿问题呢,等你舅舅来了,再和唐皓的家长协商啊。”

严行点头。

很快我见到了严行的舅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略微发福,寸头。

“胡老师,啊,您是胡老师吧?您好您好,孩子给您添麻烦了,哎,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严行的舅舅和严行完全是两个极端,他十分热情,看上去也十分通情达理。

“不麻烦,我们辅导员就是解决学生的问题的,”辅导员有些为难似的,冲他笑了笑,“刚才我在电话里也给您把情况说了,现在那孩子还在校医院住着,他爸妈过来了,你们两方家长肯定是要协商一些赔偿的问题——虽然就是皮外伤,但该做的检查还是得做。”

“没问题,没问题!”严行的舅舅使劲儿点头,“赔偿不是问题!我们家严行,这孩子嘛,脾气比较倔……我们家长肯定会好好配合您工作!您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辅导员客气道:“那就太好了。”

严行的舅舅:“应该的应该的!只要这事儿能好好解决,别影响孩子以后的学习生活,那就行!”

严行略微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脚下的瓷砖。那样子就像他舅舅和他是陌生人。

辅导员让我先回去上课,我只好先走了。临出办公室前我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和严行对视。他的目光像此刻他的人一样有种微妙的疏离感,这目光让我心头一紧,总觉得好像严行和屋子里的他舅舅也好辅导员也好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望着我,无声地,请求我把他也带走。

但我只是这样想一想,严行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中午,严行没回寝室。

下午上课时,沈致湘在QQ上给我发来消息:我听说严行家赔了唐皓一万五,我操,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