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夺宫 四十、定惊魂亡羊思补牢 挽颓势垂死仍挣扎(第3/3页)



  “那就留中!”苏麻喇姑细思量也觉有理,但鳌拜出题太刁,她一时想不出甚么好主意,“先压几日再说。”

  “不出三日,”康熙起身绕室徘徊,“鳌拜必要追问留中何意,朕何以答对?”

  “我去寻小魏子,看他们怎么议的,另外顺便瞧瞧翠姑。”苏麻喇姑说完,就到西阁里换衣裳。出来时,对康熙道:“皇上,伍先生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因其心不动。’折子刚送上来,万岁爷也别着急,全都扣着,就说今日斋戒,明儿随太皇太后进香,不看折子。这又不是军报,急甚么,我先去瞧他们外头人怎么说。”说着便喊人来吩咐备车。廉熙忙道,“天冷得很,把那件素色狐裘拿了。叫小魏子转给伍先生!”

  从西角门出了宫,绕开了繁闹的菜市,苏麻喇姑见路上行人不太拥挤。时近年关,一冬也未下雪,显得又干又冷。道旁的树枝上偶尔还挂着几片枯叶,在呼啸的北风中挣扎,更增几分肃杀气象。但因暂时离开了紫禁城,苏麻喇姑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阔朗和愉悦。换了便服的小太监也兴高彩烈地举鞭吆喝着,四匹马轻车熟路一溜儿小跑,人声、车声、叱喝声交织起来,十分和谐。

  魏东亭不在家,门上的新管家犟驴子因不认识赶车的小大监,硬是要拒客于门外,两个人红了脸,几乎要吵起来。苏麻喇姑在轿车里头听得不耐烦,“唰”地一声挥去帘子,从车里探出身子道:“大管家,是我!不认识了么?”

  犟驴子愣了上下,打个哈哈道:“他早说是婉娘来了,省多少口舌。偏是说苏什么姑的缠个不清!”苏麻喇姑一边下车,一边笑道:“这也怨不了他,是我没交寺清楚嘛!”说着,便随犟驴子进来。

  何桂柱早迎出来,一边忙着让座儿倒茶,一边道:“您来的不巧,今儿魏爷和几个伙计早点后就出去了。一是要送明珠到一个甚么专治骨伤的郎中那儿瞧病,二是要去会一个什么吴大人,”说着自己也笑了,“小人是个糟糠脑袋,再也记不得这许多事。”

  “伍先生呢?”苏麻喇姑端起茶嚼了一口,淡淡地问。

  “伍先生身子不适,在后边躺着呢!”

  “这儿我没来过,你带我去瞧瞧。”苏麻喇姑说着便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