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章 这事还没准儿(第2/4页)

那吴玉军也是个妙人儿,中途忍不住火儿去了后边的客房,唐成原想着他今晚肯定是要睡在外边儿了,谁知过了半个多时辰后,他竟然又特特儿跑来告辞。

满嘴酒气的吴玉军边系着衣裳上的布纽儿,边探头往里边瞅了瞅,及至见到房里竟没有刚才陪着唐成的妓家,脸上的淫笑顿时一扫而空,“咦,翠翠呢?”

“今个儿赶路太乏,打发她回去了。”唐成的话让吴玉军连连咂嘴不已,“那小娘一身多好的皮肉,你愣是把她放跑了!”

“总得顾惜身子骨不是!”唐成笑着回了一句后问道,“倒是你怎么就舍得小粉桃儿?这辰光了还巴巴的赶起来要走?”

吴玉军的回答真让唐成听的有些无语,却原来是那个吴夫人给弟弟立了死规矩,不管应酬再多,时间再晚也得回家去睡,合着她不仅把自己的丈夫管的紧,连弟弟也没放过。

唐成听得心底暗笑不已,但因事涉刺史夫人,他也不好说什么,也就穿了衣服去送。

走出宝合楼后边的客房,凉凉的夜风吹的两人一起打了个哆嗦,但脑子里却清醒了不少,相视一笑后,唐成边陪着吴玉军往前走,边说起了桐油的事儿。

开始时打着呵欠的吴玉军还有些不在心,但越听他脸上的表情越郑重,连马车来了都没上,只挥了挥手示意那车夫一边儿等着,细听唐成把话说完。

“朝报上的消息?”吴玉军听完之后拍了拍唐成的肩膀,“行,唐兄弟心里有我!这事儿咱们明天见面再合计。”

唐成知道吴玉军必定是要问过吴夫人后才敢下话儿的,点点头也没再说,目送他上车去了。

他这边儿忙活完,回到房中刚躺下,张相文回来了,不过老甘头儿却没跟着他一起,问过之后才知道老甘头儿竟是被张司马留了下来,若非张相文是他的亲侄子,又执意要走的话,只怕今晚也得被留下。

张相文进房后就直奔榻上躺下了,原本因昨晚的事儿唐成今天看张相文还觉得有些陌生,此时再一见他这惫懒样子,那刚刚生出不久的陌生感觉顿时一散而空,伸腿过去踢了他一脚,“少装死狗啊,赶紧说说见你二叔的情况。”

“今天可不就是累的跟死狗一样!”唐成一踢,张相文往榻里边赖的更狠了,眯缝着眼边说边打呵欠,“柯长明的供状看了,老甘头儿说的也听了,我二叔还特意问了一句谁派我来的?还有啥好说。”

“谁派你来的?张司马问这个干嘛?”

“前些年我三叔混青皮混的不像话,连我爹都说他是个废人了,全仗虎爷把我三叔给扳过来,又拉他进了县衙,后来更提拔成了总捕,所以呀我家实是欠着虎爷一个天大的人情。”张相文说起赵老虎时,虽然嘴上还是懒懒散散的语气,但话语中的尊敬之意却是实实在在,“要不是虎爷派我来的,单是看着马别驾的脸面,我二叔也不会贸然往老姚的事儿上插手儿。”

听到这里唐成真不知道该说啥了,人连人,关系套关系,郧溪县中人只知道总捕张子文是赵老虎的结拜兄弟,又有多少人知道张子文的亲哥就是州衙里的三把手张司马?满县衙人都清楚姚主簿背后站着马别驾,又有几个人知道不显山不露水儿的赵老虎竟然能让张司马欠下偌大一个人情?

衙门里的水真是深得很哪!

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跑到这时候,唐成见张相文眼皮子重的支都支不起来了,也没再问他别的话,催促他赶紧去睡,谁知这小子赖在榻上愣是不起来了,嘴里嘟囔着说腿都站不起来,今晚就得在这睡了。

推了两下只换来张相文几声哼唧,唐成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把他脚上鞋子给扯了下来,随后又把腰带取了,连扯两圈儿搓肉丸儿一样替张相文脱下外衫后,唐成拿过一边儿的提花春被给他盖上了,这中间张相文愣是没睁眼,嘴里哼哼唧唧的任由唐成摆弄。

看着张相文眼下的样子,唐成眼里的这个结拜兄弟又恢复成了昨晚之前的那个印象,他可不就是个半大孩子?

给张相文盖好后,唐成都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了脚步,走到榻边捏着张相文的脸问了一句,“说,你还有个四叔是干吗的?”

“四叔……在家帮我爹……料理家事呀。”张相文刚说到这里,唐成捏着他脸的手已忙不迭地拿开了,这货真够可以的,说着说着口水都流出来了,正好滴答到唐成手上,只把人恶心的不轻。

唐成一边擦着口水,一边出了口气,好歹不用担心他四叔改天再跑出来吓唬人!

背着身子的唐成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正在他迈步走出房门时,榻上的张相文悄然睁开了眼睛,目送着他背影的眼神儿里有着丝丝缕缕的温暖,但嘴边儿上挂着的依旧是那惫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