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2页)

两人坐在饭桌上,沉默不言,又回到之前的状态,宋晚洲偶尔问两句他这周怎么样,宋景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是随便敷衍两句。

宋晚洲干脆闭了嘴,怕话说多人惹人嫌。

吃过饭后宋景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鞋上沾了泥,带着一个包裹上了楼。

宋晚洲看着茶几上宋景留下来的练习册,崭新的纸张,封面上甚至连名字都没写。他拿着上,门没关,他还是敲了敲门,小声问在打游戏的宋景:“小景,要我辅导你做作业吗?我正好有空。”

宋景取下耳麦,刚到嘴的“不用”,转个弯又答应了下来。

宋晚洲对宋景松动的态度感到惊喜,从外面提了板凳进来坐在他旁边。

展开练习册,问他哪里不会,宋景一通乱指,一页十二个题,他就指了十一个。

宋晚洲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皮筋把头发绑起来,抽了张白纸铺在两人面前,每道题的解题步骤都工整写在纸面上。

他讲题很细心,也很投入,就算是宋景乱指的基础题也不会说什么责怪的话,低眸眼中只有题干,完全没注意到宋景投在他脸上的专注。

“懂了吗?”

宋景收起眼神,没吭声,嘴巴轻抿。

宋晚洲只当他没听懂,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再讲了一遍。

三遍之后,宋景才点头,随后又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英语试卷,上面只有名字,一道题也没做,零分:“全都不懂。”

宋晚洲没问他为什么没参加考试,想也知道宋景不会说。

每道题挨着给他讲,从最基础的语法讲到语境,在看到宋景点头后才会讲下一道,讲到作文《李华的理想》,宋景突然按住宋晚洲在试卷上比划的手,嘴角微动,咽了咽口水,问:“你想去哪里读大学?”

宋晚洲没抬头,也没回答,眉头轻拢,眼皮微微垂下,睫毛隔了好久才缓缓眨动一下,似在思考,又似逃避。

宋景按住他的手用力,不依不饶地追问同样的问题。

宋晚洲浅笑一下,眼里点点星光却慢慢变暗:“就在杭州吧。”

宋景有点生气,语气明显不爽带着些质问意味:“宋晚洲,你不想继续深造钢琴了吗?你不是喜欢吗?为什么喜欢的东西不去学。”

这下轮到宋晚洲沉默了,弹钢琴只是他的兴趣爱好,继续深造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成绩,要是以后他搬出去了也不能靠着它养活自己。可是宋景非要听个所以然出来,宋晚洲只好苦笑一声,说:“也不是特别喜欢。”

宋景不信他的鬼话,抓住宋晚洲手腕,站起身俯视他,眼神疏离:“宋晚洲,你每天累吗?”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疼痛,他温温淡淡地笑着:“挺好的。”

对视半晌,宋晚洲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宋景眉头紧蹙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宋景刚走,宋晚洲瘫坐在椅子上,笔直的背脊微微弯起,静坐一会儿,在他留下的试卷空白处给每道题做好批注,然后才关好门走出去。

晚上睡觉前宋晚洲给白羿羽打了个电话,半天没人接,想着他可能去了基地,于是就把手机放在一旁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白羿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晚洲,怎么了?”

宋晚洲就着凉水吞了一颗安眠药,抿了抿干燥的唇,问:“阿羽,今天吃饭怎么样?见着人了吗?”

“见着了。他还问你来着。”

白羿羽那边有点吵,键盘敲动的声音和少年们的叫喊声混杂一片,冲击着宋晚洲的耳膜。

“问什么了?”

电话里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开个会!”,白羿羽捂住手机蹲在地上悄声嘀咕:“晚洲,等会儿说,队长喊我。”

宋晚洲“嗯”了一声主动挂断电话。

他没关卧室门,晚饭宋景没回来,电话也没接,现在才从外面回来,听到他关门声,宋晚洲才安心,起身轻声把门掩了过来。

把床头灯打开,烫伤过的手指控制不住地伸向灯罩,发烫了也不愿意拿开,指尖传来灼烧的疼痛感,一双写满疲惫的眸中却含着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