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条弹幕(第2/5页)

谁料虞歌像是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苗疆王好色,肾虚自然容易生病,若说是病危,倒也是情有可原,怕是精尽人亡了——但我娘之前说过,以苗疆王的身体,应该还可以撑个三五年。”

“津渡王子在苗疆很受百姓敬重,若是病危召他回去,那定是让他去继位的。不过他上头的两个哥哥,一个暴虐成性,一个继承了苗疆王的好色肾虚,都不是什么善茬,津渡王子怕是斗不过他们。”

顾休休疑惑道:“敢问虞歌夫人,令堂怎知苗疆王的身体可以再撑几年?”

虞歌不以为意道:“因为我是苗疆王的私生女,我娘是苗疆王养在宫外的外室。苗疆王的鼻子很挺,我娘很喜欢他,但他是颗烂白菜……我娘半月前传信给我,说苗疆王在外又纂养了十余个外室,不怎么去找她了。”

顾休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话,顾休休大抵是不会相信的,但这话从虞歌口中讲出来,就莫名多了几分的可信度。

顾休休不禁思忖起来。倘若虞歌说得都是事实,那虞歌的娘亲半月前还给虞歌写信说苗疆王又养了外室,短短半月就突然病危了?

再者说,虞歌认为津渡被召回苗疆,必定是去继承王位,那便说明苗疆王对津渡是较为看重的。

这样看来,虞歌的话像是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想——苗疆王根本就没有病危,那前来召津渡回去的人,是津渡的仇敌派来的。

怕不是近日苗疆王感觉到身体疲乏,力不从心,有了禅位的想法,想将津渡召回去继位。而津渡的两个哥哥就耐不住了,准备先下手为强,将津渡除之而后快。

若是她所想的这样,倒是好办了许多。

顾休休心中有了主意,略有些焦躁的心情缓解下来,专心致志抄起了经书。

暮秋的夜晚凉爽又有些冷,她晚膳没吃太多,誊抄的时间一久,竟是有些饿了。

不多时,便有一位僧人走了进来,停在虞歌身旁,悄声道:“女施主,你夫君在殿外等候。”

其他人瞧见虞歌走出去,也是习以为常似的,并没有太大反应——每年都有怀着身孕来永宁寺抄经的贵女妇人,孕妇本就吃不下东西,又容易饿,因此婢女会在抄经的中途送一次吃食。

而虞歌的夫君是刘廷尉,出了名的妻管严,旁的夫人都是婢女仆人来送饭,刘廷尉出于惧内亲自来送,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顾休休没有放在心上,虽然她也有些饿了。她揉了揉略显空荡的腹部,只想着抓紧时间誊抄完,便能回去找顾月了。

谁料虞歌出了殿门没多久,便又折了回来,探出半个脑袋,在佛殿外扬声道:“阿休,你未婚夫来给你送饭了,快出来——”

顾休休:“……”

她手中刚刚蘸过墨水的笔尖一顿,一滴浑圆的墨汁落了下来,迅速在纸张上晕开,像是一朵绽放吐蕊的金菊。

周围的视线灼热又充满了诡异,说不出来的复杂,似是嫉妒,似是羡慕。

佛殿内抄经的女郎,大多是未有婚配的年轻女郎。如同刘廷尉这般不纳妾室,又细心照料孕妻的好男人已是难找,更何况顾休休还没有嫁入东宫,只是定下了婚事,便能享受到太子亲自上门送饭的待遇。

到底凭什么!!

就在众女郎在心底齐声呐喊咆哮时,顾休休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站起了身。

佛殿内燃着上百只蜡烛,将殿堂内映照得亮如白昼。她施然向外走去,身着苏绣芙蓉细锦裙,腰间佩戴禁步,步转玉环鸣,肌肤白皙剔透,风鬓雾髻,宛若画卷中走出的美人。

女郎们突然明了,一下就不嫉妒了。

若她们是郎君,定然也要将这样的美人捧在手心里呵护。莫要说是送饭了,便是日日端茶送水,嘘寒问暖也是乐得。

唯有顾佳茴的视线依旧灼然,她并不嫉妒顾休休嫁给快要病死的太子,也不嫉妒病恹恹的太子对顾休休有多好。

她只是嫉妒,顾休休拥有爱她的父母,兄姐,拥有身份地位,又拥有倾城的美貌与用不尽的家财,而她什么都没有,无依无靠,犹如浮萍般飘荡在世间。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嫁到四皇子府上的机会,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多年前的恩情,获得些旁人不曾拥有的宠爱,可到底是她异想天开,那四皇子根本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顾佳茴笑了一声,似有苦涩,摇了摇头,垂下眸,继续抄写起经书来。

与此同时,走到佛殿外的顾休休,一抬眸便对上了元容漆黑的眸,他眸中含着点点笑意,修长的指尖里勾着一只黑楠木的食盒。

“一不小心做多了,孤刚好途径此处,便想着送你些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