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臣执手(第2/3页)

娇嫩肌肤被厚重的束带捆绑了一日,勒出数道红痕,在白皙对玉背上更显狰狞可怕,需以混合金盏花,薄荷叶粉末的珍珠粉轻敷上一层,方可缓解红肿。

“所以...因七皇子逃到了江南,陛下最终在镇北王面前改了口风,没敢提起您女儿身之事。可陛下以往不常在外露面,故而从未惹人生疑,可如今您被架到明面上,又整日在那些大臣面前晃悠,奴婢着实忧心...”

蕊伈没有将话说完,她盯着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和愈发张开的眉眼,将后半截子话咽了下去。

哎...要怪就怪陛下的生母虞美人,为了固宠,将好生生的一个大魏公主蒙尘十余载。

原来在十八年前,大魏明德皇帝微服下江南时,遇到魏无晏的生母虞氏。

虞氏虽出身商贾,但容貌迤逦,凭着江南女的吴侬软语,深得明德皇帝喜爱,后在返京时将虞氏带回宫中,并封其为美人。

只可惜花无百日红,尤其是在偌大的后宫里,明德皇帝又非是专情之人,日久天长,对虞美人的热乎劲也冷了下来。

虞美人还算争气,在明德皇帝宠爱新人时有了身孕,还怀得是双生子。

待虞美人诞下小皇子和小公主后,又在明德皇帝跟前短暂回春了数月,便再次被涌入后宫的一批鲜嫩娇花冲散了。

几年过后,京城爆发了一场瘟疫,疫情传到宫中,虞美人膝下年仅三岁的九皇子不幸染上瘟疫殁了,虞美人担心失去皇子的她会从此失去了依仗,神使鬼差下,竟对外谎称死的是五公主魏清晏。

从此,懵懂无知的魏清晏便顶上了已逝哥哥的名字,在宫里默默无名活了十四载。

魏无晏拢好衣襟,苦笑道:“事已至此,朕也只能在镇北王眼皮底下苟延残喘了...”

其实在虞美人死后,魏无晏买通好宫里小内监,准备趁着太子大婚当夜,举国欢庆之时,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宫外。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突然在宫里消失,算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至于她那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便宜父皇,估摸也不会兴师动众,派人去搜寻她的踪迹。

只是没料到,金人这么快就攻打到京城,而她贪生怕死的父皇还带着一众皇子皇孙逃走了。

得知自己被父皇丢弃在宫中,魏无晏心花怒放,急忙收拾好细软准备趁乱逃走,却被蜂拥而至的一群老臣迎上了金銮殿。

回忆至此,魏无晏仰天长叹。

如今,她也只能祈祷远在江南的七皇兄争气一点,与陶临渊这条恶蛟龙打得昏天黑地,不死不休,好容她这只小泥鳅寻到机会,遁地而逃。

————

相比于大魏新帝寒酸又落魄的登基大典,摄政王的册封典礼可谓是让礼部挖空了心思。

含元殿正中央的台基上燃着手臂般粗大的檀香,烟雾缭绕。

礼部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九只通体雪白的仙鹤,一早就养在太液池中,配合着鸣钟击磬,乐声悠扬。乍一眼望去,仙气缭绕,仙兽清鸣,还真像是身处瑶池仙境。

殿内华丽的鎏金龙椅上,端坐着身量清瘦的大魏新帝,冕旒垂下的玉珠遮挡住新帝的表情,也不知亲眼目睹这等辉煌气派的册封典礼,匆匆登基的新帝内心会作何感想。

魏无晏透过珠帘,望向从氤氲仙气中走来,拾阶而上的摄政王。

男子身姿挺拔伟岸,一袭绛紫窄袖蟒袍,头戴紫金冠,腰系白玉云纹带,勾勒出男子宽肩窄腰。那对深邃凤眸微微上扬,眸光锐利,不经意间流露出凛然气息,便给在场众人一种强烈的压迫之感。

这种压迫的感觉,自然也威慑到了龙椅上的小皇帝。

魏无晏急忙从龙椅下跳下来,从詹公公手捧的紫檀木匣中取出册封诏书和玉玺,亲手交给摄政王。

只是魏无晏头上戴的冕旒有些宽大,虽然在她尖细的下巴上紧紧扣上系带,但眼前的白玉珠帘仍旧如漫天而下的冰雹,噼里啪啦打在她的面颊上,疼得她不由眯起双眼。

殿下群臣看得清楚,小皇帝在交出玉玺时,显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痛苦地闭上了上了双眼。

哎...摄政王狼子野心,真是昭然若揭啊!纵然少年新帝心有不甘,也架不住大魏江山气数已尽。

感叹完后,群臣面含恭谨,匍匐跪地,对金殿上新上任的君臣二人再次行礼叩拜。

按照大魏礼制来说,历任新帝在登基后,应携群臣前往祈年殿祭天,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只不过新帝登基得匆忙,礼部尚书又惯会阿谀逢迎,便将祭天的重任放在摄政王宽阔的肩头。

就是不知道祈年殿内陈列的大魏列祖列宗,瞧见登堂而入的摄政王,会不会气得灵牌乱颤。

待群臣叩拜完毕,君臣二人手牵着手拾阶而下,朝銮驾走去,准备前往祈年殿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