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第2/7页)

以往也就罢了,现在轮到他自己要和容昭对立,想到容昭这时候还会因祝子翎好运连连,永宣帝难免越发心梗,一见到人就觉得气闷,也顾不得再跟祝子翎这个福星搞好关系了。

“你现在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随意带人进出紫宸殿,瞒着朕在朝中兴风搅雨、肆意妄为……你别忘了自己现在可还没登基呢!是不是现在就迫不及待要抢了朕这个位置、谋朝篡位了?!”

永宣帝一把将手边刚喝完的药碗扫了下去,迸发的碎裂声过后,殿中只余他粗重得略显艰难的喘息。

容昭被永宣帝狠狠地盯着,握了下祝子翎的手,阻止了他想要反驳的动作,眼神无波地看向永宣帝,说道:“孤以为不过是纠正了一桩以往的冤假错案,皇上何来的肆意妄为之说?莫非皇上觉得冤案不能查?不该查?”

永宣帝脸色涨了涨,怒道:“不管该不该查,你也不能瞒着朕私自决定!你现在不过只是太子,朕才是这大启的九五之尊!你收拢朝臣、结成党羽,想要把朕封闭耳目,变成聋子、瞎子,此罪岂不甚大?!”

容昭没什么感情的扯了扯嘴角,“皇上自己身体抱恙,将这些日子的听政都省了,与孤要把皇上封闭耳目有什么关系?”

他意有所指道:“本来传上来的内容也不会事无巨细,皇上这次发这么大火,看来是认为重查靖国公冤案是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了?”

“……”

永宣帝憋青了脸,瞪着容昭一时没有说话。

容昭见状微微垂眸,心知永宣帝果然还是心虚的,不由勾起一丝冷笑,道:“原来皇上还是一直记得这桩案子的。孤还以为皇上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勾结北狄,只是看对方是什么人就自己想怎么判罢了。”

“够了!”永宣帝闻言恼羞成怒,瞪着容昭大声斥道:“靖国公的案子当年证据确凿!朕不过是秉公办理,有什么错?!”

“你如今另外找了蒋家当替罪羊,给靖国公翻案就算了,还想用这事来踩到朕的头上吗?!”

“证据确凿?”容昭听得好笑,“原来一个无名指证就将人下狱、多处有矛盾不能取证的供词、几样来历不明查证不了的书信和环佩、审了不到半个月,前因后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就急匆匆将人定案诛九族……这叫证据确凿?”

提到当初匆忙将靖国公定罪的事,永宣帝脸色变了变,到底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底气,故作镇定道:“当初你外祖通敌叛国杀良冒功的传得群情激愤,朕因此才不得不尽快定案……”

“有容旸干的事让百姓群情激愤吗?!”容昭冷冷地打断永宣帝的狡辩,“当初明明百姓一开始都不相信外祖父会与北狄勾连,西北数万官兵百姓联名上书为外祖父陈情,朝中也知此事关系甚大,须得慎重查清真相……齐家人更是从未认罪!”

“难道当年你就一点看不到这些群情,一丝未发现那些疑点?!”

“这究竟是一桩错案?还是皇上跟蒋家沆瀣一气,真正的幕后主使实则另有其人的刻意安排?!”

容昭话到此处,留在殿中服侍的张总管等人纷纷脸色惊惧,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才好。

这、这哪里是他们能听得的话,简直是要了命了!今日过后他们还能有命在吗?

在场的宫人们心惊不已,永宣帝的心跳幅度却也不遑多让。

未料到容昭竟反过来直接向他发难,永宣帝几乎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脸色剧变,惊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色厉内荏地高声反驳:“你这孽子!胡说八道什么?!”

“朕、朕那时不过是一时不察……你这是想做什么?!还要给朕也定罪不成?!”

“不敢。”容昭勾唇讽笑道,“皇上毕竟还是皇上,孤不过区区太子,自然是没办法像皇上判外祖父通敌那样给皇上判罪的。”

“你、你……”永宣帝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喘气。

祝子翎本想给容昭助阵,结果永宣帝却是真的心虚,被容昭质问几句就自己乱了阵脚,似乎都用不到祝子翎给容昭当嘴替了。于是他干脆只在旁边看着,没有做声。

永宣帝本想教训容昭,结果却被人反将一军,又气又慌,半晌才勉强喘匀了气,不敢再继续找容昭的事,试图给个命令将人打发走:“既然你都已经给靖国公翻案了,那蒋家也任由你处置,此事便到此为止,不要再闹大。”

“毕竟是错案,闹得沸沸扬扬,总归于颜面无光。”

容昭冷笑:“颜面无光?皇上以为为百战忠良平冤昭雪,还能比当初被北狄打得丢城失地、差点进逼都城更来得丢脸?”

永宣帝被说得脸色青白变幻:“……”

“区区一个死不足惜的蒋家,便是能抵消掉齐家九族上百口人,十几年的冤屈,难道还能抵消掉边防无人、被北狄人烧杀掳掠、侵辱屠戮的几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