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闻言谢二爷耳尖发烧,他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吴常他们几个当健仆卖掉,谁知卖后第二日就见他们去了听雪堂,原来曲筝又把他们从人牙子手中买走了。

他心中一直惶惶,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

过了这么久见她一直没提此事,这才稍稍安心。

如今听到吴常的名字,免不得又是心惊肉跳。

方佩凤以为吴常还是公爹的人,刚要答应,却听谢大爷先开了口,“侄媳妇此举,难道是不相信我们大房和二房管账?”

曲筝微微一笑,“大伯误会了,我前面已经说了,只是想了解京城的人情礼节而已。”

谢大爷威严道,“想了解人情礼节途径多得很,何必非要跑到账房来?”

他这话说的很重,绣杏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暗暗为自家姑娘捏一把汗,就连谢衍也忍不住把目光转了过来。

曲筝脸上没有一点异色,沉着冷静的样子完全不像进门不到半月的新媳,“大伯息怒,我只是觉得这是最简单直观的方式,您说是不是?”

谢大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愿再开口。

谢二爷见大哥不吭声,急声逼问,“看来侄媳妇今天是有备而来,完全不打算给你大伯留一点面子?”

两个大男人避重就轻,拿身份压人,冯妈妈忍不住了,抬脚跨到曲筝面前,高声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少夫人要看的是她和公爷婚宴的贺礼吧,在座的都是体面人,难道不知道识礼的人家,第二日就将婚宴上收到的贺礼抬到新婚夫妻的院子里,怎么到了镇国公府,少夫人想看一眼都不行?”

在场的人都垂了眼。

谢二爷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怒道,“你们知道成亲当天来了多少人么,客人来了难道不吃不喝?国公府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哪有闲钱支付这笔费用,我和你们说实话吧,收的贺礼都折成银子抵销婚宴了。”

冯妈妈忍不住腹诽,“那还能抵销的刚刚好,就没有一点余头?”

谢大爷面色悄悄一红,剩的余头早被他和谢二爷分了。

谢二爷嗤笑,“都说曲家富可敌国,没想到眼睛也这么小,叔伯们为你们的婚事操持小半年,剩点碎银子还追着要?”

花妈妈刚要还击,只听曲筝轻笑道,“若真是一点碎银子倒真没必要伤和气,可是这婚宴上的花费曲家早已替你们出了,哪里还需要贺礼冲抵?”

此言一出,人群中炸开了锅,谢大爷最先冲到曲筝面前,语无伦次道,“你说什么?婚宴的花费是曲家出的,银子给谁了,我们怎么都没看到?”

谢衍也疑目看她。

曲筝冷冷看向瑟瑟发抖的谢二爷,“那就要问二伯了。”

定亲之后因着谢二爷一直哭穷,曲府答应支付谢家婚宴的费用。

没想到谢二爷贪心,为了多收礼金,不仅请了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还动员全族人把七姑八姨,甚至乡下的亲戚都请来,桌子里三层外三层直摆进二门,就这样吃了四五波人才结束。

父亲拿到账单时,大骂,说这都够办十场像模像样的宴席了。

原本她不想追究此事,但谢老二昧了父亲那么多银子还恩将仇报,把陆秋云的事全推到父亲头上,她不能忍。

这边谢大爷红了眼睛,“二弟,这么说你贪了双份婚宴的银子?”

“不止。”文情看了一眼谢衍,忍不住出声,“定下亲事后,公爷也给了中公一笔银子,看来这笔银子也没用到婚宴上。”

老公爷和长公主去世后,三房的账就和中公分开了,这么多年三房名下虽一无所有,却从不缺钱,若不是小公爷一心仕途,凭长公主留下的人脉和他的智谋,早就富甲一方了。

成亲的事他虽没时间管,银子却没少给。

谢二爷见所有的事都败露,鹌鹑一样缩在座位上,不敢看任何人。

他逃避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人群中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二夫人扑到丈夫身上,哭诉,“天杀的,你昧下这么多银子,怎么一个铜板都没花在家人身上啊?我辛辛苦苦跟了你二十年,平时连个出门的首饰都没有,那么一大笔银子啊,你都花到哪个小妖精身上了?”

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在猜谢二爷是不是外面买了通房。

谢大爷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二弟愚弄,他恨恨的目光突然射向方佩凤,“这些年你大伯母身体不好,一直是你管府里的账,说,除此之外,你们背着我们到底贪了府里多少银子?”

方佩凤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面白如纸,拼命摇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爹的事若败露,她也难逃其咎。

谢大爷望天长叹,“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怪不得府里欠那么多外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