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4/7页)

谢欲晚脸比墨沉,手中的玉扳指几乎要捏断,定眸望向对面那个平静望着他的少女。

她怎么敢。

一股肆|虐的他不能用常理解释的情绪,让他几乎克制不住言辞,即便在春日这般深寒的夜中,他也感受到了自己漫天的怒火。

一旁的于陈还在说着什么,但他丝毫听不进去。

他以为她只是为了气他。

但她真的在这深夜,同一个见面不过三次的陌生男人,在这无人的湖边要私奔。

他耐性已经被她磨完,他深沉了眸,就要唤出埋伏在暗处的人。

恰此时,于陈问他:“可以吗公子?”

他同她的眸对上,发现在这寂静的月色之中,她满眸的平静后面,是颤动的惶恐。他又想起前些日在她房中之时,她甚至颤抖地蹲在地上。

他的手僵了一瞬,如若此时,他强硬地将她带了回去,她会不会更怕他。

他不想她更怕他。

谢欲晚眸色深了一瞬,随后放下了手,转向一旁的于陈。

“......可以。”

于陈立刻道谢,躬身:“多谢公子,待到在下到了江南,一定同未婚妻一起在醉花楼中宴请公子,以感谢公子此日之恩。”

许久之后,谢欲晚‘嗯’了一声。

听见了回应,于陈即刻转了身,害羞地回到姜婳身旁,他伏在她耳边,温声道:“是在下冒犯了,在外这般身份会方便一些,还请小姐勿要介意。”

漆黑的夜色之中,远处码头一盏遥遥的灯,映亮下面站在的三人。

姜婳同谢欲晚对望着,这般夜色这般远,她只能看见他一双晦暗不明的眼。她知晓待到她同于陈踏上了那船,她所要承受的怒火才刚刚开始......

她掩起了眸中的惶然,轻声对于陈道:“没关系的。”

于陈耳垂又红了些,轻声应下。

谢欲晚在远处,眸中神色不明地看着一切,雪白的衣袍下,一抹血色从清瘦的掌间缓缓流出,像是晕染一般红了一片的衣衫。

*

很快,岸边驶来一辆船。

三人一同踏上去江南的路,于陈和姜婳被人领着走在前面,谢欲晚沉默地走在他们身后。

丫鬟很快为他们寻好了房间,是分开的两个,隔得还有些远。

于陈一路羞红的脸这才淡了些,轻声同一旁的姜婳道:“那位兄台有心了,为我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否认,在下便是太冒犯小姐了。”

姜婳有些沉默,此时却尽力扯出了一个笑,轻声道:“是。”

于陈一怔,看见她发白的脸色,小声问道:“姜三小姐,你晕船吗?”

姜婳手指尖颤了一瞬,轻声道:“从前未坐过船,可能是有些,无事,睡一觉便好了。”她本意是不行让于陈多想,却不料于陈解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玉瓶地给她,羞赧道:“这是晕船药,一日服上一颗便好了。”

说完,他一直紧闭的手,也陡然摊开。

是三颗包的方方正正的饴糖。

姜婳怔了一瞬,捏着晕船药的手一紧,就听见面前的少年温声说道:“听说女孩子家都喜欢在吃药后用是一颗糖,在下也就准备了。”

*

在房中许久后,姜婳依旧看着桌上的三颗糖。

就是市井中最常见的那种饴糖,应当是少年今日去药房买晕船药时,在药房旁的小摊贩手中随意买的。

她刚剥开一颗糖,准备往口中送时,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她抬眸,正对上青年清冷淡漠的眼神。

青年的眼神从她的脸上,慢慢转到了那颗被她捻起的糖上。

她一怔,直接将糖藏到了身后,眸色复杂地望着他:“夫子究竟还准备怎么折磨学生,深夜闯入未婚女子房间,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不能放过学生。”

她语气情绪其实不算太重,她想试着同他讲讲道理。

谢欲晚眼睫未抬,淡声道:“在下之妻尚可夜半三更同人私奔,区区一个船上的客房,在下便是闯了又如何?”

他上前一步,眸中神色昏暗,从她身后将那只捏着糖的手,不顾她的挣扎,从后面带出来,他紧紧捏着她的手。

“砰——”

糖块掉在地上,碎裂的糖块洒落一地。

他淡眸看着,随意吻上她的唇,姜婳怔了一瞬,拼命反抗,唇中不断溢出声音:“谢欲晚,你、在唔,在做什么......放开,放,唔,放开我......”

但谢欲晚只是不顾她的挣扎,眼眸清淡、慢条斯理地将她的两只挣扎的手剪起,在她惊惶的眸光中,轻薄的唇划过她的脖颈。

待到少女挣扎的力气逐渐消失,他淡漠地望向少女惊惶盛怒的眸,平静道:“此时唤我谢欲晚了?”

姜婳一怔,竟然怔开了他的手,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砰——”

这一声响起,姜婳和谢欲晚两人都有些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