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梦

冬葵等人好像全无察觉,睡得很沉。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姚守宁不由自主的坐起了身,问了一句:

“是谁?”

外头敲门声一顿,隔了许久,终于有个软媚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来此投奔亲戚……”

说完,是一阵细细的抽泣之声,衣物摩挲之间,她似是擦了擦泪,又道:

“不料赶路至此,已经夜深,想要求得好心人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

这女子话音一落,不知为何,令姚守宁浑身汗毛一立。

她总觉得这话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的一样,还未回话,就听那女子已经再度哀求:

“开门啊,开门啊——”

不等姚守宁说话,那声音接着又道: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故来此投奔亲戚……”

“小姐行个方便,开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明日便走……”

姚守宁越听越不对劲儿,正欲大声的唤冬葵之时——外头的人似是等不及她的回答,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少女大步而入,笑着喊道:

“表妹,是我呀,胡妙真呀。”

那样貌看不大清楚,但眉心一点红痣却格外分明。

“我来了。”

这红痣一现,姚守宁隐约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确实十分眼熟。

似是而非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梦中的场景,那跪在小柳氏榻前痛哭的少女眉心确实是有一粒红痣的。

她想起自己已经盼了表姐很久,此时表姐终于来了。

欢喜之下,姚守宁似是受到了蛊惑,正欲张口唤人——

不知为何,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一件事了。

她娘说过,姨父明明叫苏文房,女儿怎么又会姓胡呢?

“胡说!”

姚守宁一想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大声反驳:“我表姐姓苏才对。”

她话音一落,拥被坐起。

这一声喝斥之下,姚守宁耳中只听到一声尖厉不甘的啸叫,幻境刹时破了。

睡意悉数褪去,思维像是拨开遮蔽的云雾,一下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睡在外屋的冬葵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起身:

“小姐可是做恶梦了?”

姚守宁小口喘气,想起先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有余悸。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出外头天色青蒙蒙的,还没有天亮呢。

敲门声、女子的身影尽数消失,只能听到冬葵‘悉悉索索’要下床的声音。

“原来是做梦啊……”

姚守宁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头上是细密的汗水,将衣服、头发都浸湿了,粘在自己的身体上,有些不适。

被窝里因为汗多而显得有些潮冷,令她不由抖了两下,拉了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几时了?”

被这梦一吓,姚守宁也没了睡意,不由问了一声。

冬葵很快掌了灯,屏风后出现了光亮,驱散了满屋的阴冷。

她披了一件外套进来,还打了个呵欠:

“时间还早呢。”

这丫头的脸上还残留着睡意,眼睛都睁不大开的样子: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性格洒脱,凡事不往心里去,冬葵侍候她多年,从未见过她夜半惊醒的时候。

当即不由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

姚守宁欲言又止。

她想起梦中先前的情景,再见冬葵掌灯进来都觉得后背生寒,不由搓了搓双臂的鸡皮疙瘩,意图将这种诡异感压下去。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梦到这种情景?

细想之下,梦中的女子自称姓胡,推门进来又是先前梦到过的表姐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诡异。

姚守宁想起了半个月前,在望角茶楼听到的说书人讲的故事,现下细想,故事中的情节与她的恶梦好像又隐隐相重叠。

“莫非……莫非我真的听了故事之后,胡思乱想了不成?”

她想起柳氏所说的话,这会儿也不由生出怀疑——否则好端端的,怎么接连梦到小柳氏过世两次?

这样的梦多少有些不吉利。

“小姐在说什么?”冬葵听她小声的自言自语,不由坐了过来,问了一句。

“我怕我是中了邪……”姚守宁喃喃的回了她一句。

这一句话把冬葵吓了一跳——但首先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却是柳氏那张脸,哪怕只是想像,也凶巴巴的,令得可怜的小丫头打了个寒噤:

“这话可乱说不得,太太听到了,可能要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