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4页)

“今日想必是有歹人作祟,误伤了她,她便以为是云初所为,冒冒失失来宫廷告状,陛下,无论如何,是臣妇教女无方,害您深更半夜为些孩子间的琐事烦心,臣妇与夫君愧对天恩。”

乔芝韵说完伏地再拜。

“原来是这么回事…”皇帝第一次听说个中缘故,微微咋舌,原先那点子猜疑也消弭于无形,对着谢云初反而生了几分怜惜。

乔芝韵回眸神色复杂看着谢云初,哽咽道,“是臣妇对不住云初,没能尽母之责,还连累她百般受欺,陛下,今日是采如失礼,她又受了伤,还请陛下对她从轻发落。”

江采如闻言双唇不由打颤,乔芝韵这哪里是替她求情,分明是替谢云初开脱罪名,

“不,陛下,不是这样的,”她深吸一口气,含着泪道,“臣妇承认对谢云初心存妒忌,陛下要如何惩罚臣妇无话可说,可是臣妇这一身伤哪儿来的,还请陛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谢云初闻言冷笑,立即责问她,“敢问林夫人,那歹人是什么模样,他伤了你何处?”

皇帝等人都看向江采如。

江采如努力回忆道,“大约两三位黑衣男子,个子都十分高大,先用麻布套出我们的头,对着我们拳打脚踢,脸上,身上…”

谢云初听到这里,眸光一凛,露出幽笑,“陛下,既然林夫人面上身上都有伤,那臣妇恳求陛下请人来验伤…”

江采如顿时神色大变,突兀地出声,“不可…”蓦地意识到自己行径过于古怪,江采如瑟缩成一团,喃喃摇头,“不能验伤,我一个姑娘家的,岂能…不行,太失体面了…”

林希玥眼底闪过一丝锋刃般的暗芒。

谢云初等得就是这句话,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林希玥此人举止诡异,江采如对他又畏惧如虎,联系前世王书雅死的不明不白,不难猜想夫妻之间的猫腻,于是她赌了一把,赌林希玥会出面收拾残局。

林希玥果然面露冰霜朝皇帝拱手道,

“陛下,皇后娘娘,臣与采如成亲那夜,乾王殿下遇刺,汉王殿下身陨,皇后娘娘又在林府出了事,采如大受刺激,总觉得婚事不吉利,忧思成疾,精神略有些失常,时不时要闹着跟臣和离,甚至有自残的迹象…”

皇帝等人闻言大为震惊。

江澄更是不可置信看着小女儿,眼底露出深深疼惜。

“不是的,不是的…”江采如又恨又惧地望着林希玥,身子不停往御案下方瑟缩,“不是这样的…”

众人见她明显惊慌失措,与过去那张扬嚣张的模样迥异,将林希玥这话信了个大概。

江澄心痛地望着女儿,“如儿,你过来,你来爹爹身边,你别怕…”

江采如望着父亲,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林希玥,那张俊美得如同妖孽一般的脸,正阴森森盯着她,江采如畏惧地摇头,最后痛苦地将脸埋在掌心,“不是这样的…”

皇后闻言露出感伤,“果真是如此,那她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她这一身伤,总该有个说法…”

长公主这时开口问司礼监掌印,

“刘掌印,方才不是遣东厂去查么,可有结果了?”

刘掌印笑着回,“奴婢这就去问问…”

他将浮尘搁在手肘处,快步出了御书房。

这个空隙,王书淮亲自将谢云初搀起,拉着她立在一旁。

谢云初看向丈夫,王书淮眉目清俊怡然,轻轻按了按她掌心,示意她放心。

少顷,刘掌印带着东厂内卫入殿,那内卫禀道,

“禀陛下,臣带着人将贡院与女子书院附近搜查了一遍,又去了一趟京兆尹,审问了那些闹事的老妪,查到江姑娘重金收买城郊水上城一唤做李媚娘的老鸨,从她处雇了五六名老妪伪装成官宦夫人在书院闹事,江姑娘起先许了一千两银子,事后嫌弃声势不够浩大,只给了五百两,为那老鸨所恨,老鸨忌惮她身份贵重不敢得罪,私下遣人将她打了一顿泄气。”

江采如:“……”

她震惊地看着谢云初和王书淮,“不…”

话还未出嗓音,林希玥忽然闪身过来径直捂住了她的嘴,他俊脸泛青,

“你闹够了没有,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再兴风作浪了…”

江采如对上林希玥警告的眼神,想起他那些整人的手段,眼底的光骤然欺灭了。

长公主听到那水上城,皱眉道,“什么水上城?”

那东厂的人再道,“水上城便是由十三艘画舫连成的水坞,名是青楼妓院,实则是京城一家地下黑市,暗地里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臣查访时还发现有人在倒卖弩机。”

皇帝与长公主闻言相视一眼,想起乾王被流民截杀一案还不曾有结果,心思立即便被吸引过去,“查,给朕查清楚,是什么人在倒卖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