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重(第2/3页)

姜榆那时只有林旗下巴那么高,抬着头,眼泪一行行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下,还不忘说着警告的话。

林旗笨拙地给她擦着眼泪,低声道:“我知道,音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姜榆眼泪流得更欢了,忽地往前一步扑进了他怀中。

这是两人第一次离得这样近,姑娘家身子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馨香。

林旗感觉那香味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罩住,他胸膛震动,剧烈地呼吸了几下,才踌躇着抬起双手,轻轻搭在姜榆的后背上。

他沉迷于那心意相通、眷恋不舍的温馨,察觉到姜榆动了动,在自己怀中塞了东西,林旗是想要放开她的,可双臂不听使唤,仍停在那单薄的脊背上。

这么抱了会儿,姜榆把脸埋在他怀中,声音嗡嗡道:“你要把这东西藏好了,不能被别人看见。”

林旗感觉胸膛被她按了按,以为是姜榆给他塞了伤药细软等。

姜榆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在意,从他怀中退开,重新抓住他的手,脸上写满了认真,慎重道:“你是林家唯一的男子,若是你出了事,就算尸体无法运回京城,遗物也一定会被送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的这东西就会被陌生将士千里迢迢从关外送到京城,所有人都会看见,到那时,就算我爹肯留我一命,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她说的郑重,让林旗皱起了眉,当即就要去看怀中被她塞了什么东西,被她按住了手。

姜榆只是一个娇气的小姑娘,林旗要挣开她易如反掌,却在被她的手按住的瞬间老老实实,没有分毫反抗。

“你记住了……”姜榆的脸红得要滴血了一样,鼓着勇气直视着林旗,细声细气地叮嘱道,“这东西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

后来一人止步于城外,一人策马追上了东征大军,行军艰辛,林旗一直没机会看怀中的事物,只偶尔把手探进怀中摸了几下,觉得似乎是块柔软的布料。

如此过了数日,他才终于有了机会独处。

姜榆的东西从来都是很精致的,他特意洗干净了手,才把东西从怀中掏出来,细心地在膝上展开。

看清楚的一刹那,林旗腾地站了起来,浑身气血涌动着,在脉络中来回冲撞,差点要把他人撑爆。

后来冲了个冷水澡,又吹了许久冷风,才闭着眼重新打开,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他睁开眼,看清了角落里的那个“音”字时,终于明白姜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若是死了,这件小小的衣裳就要被当做遗物送回京城了,届时,军中将士、传信驿使、朝中众人,都会看到这块小布料。

他与姜榆有婚约,这上面又有姜榆的小名,傻子也能猜到这是谁的贴身衣裳,就算不是,姜榆也摆脱不了嫌疑,流言就能将她逼死。

姜榆是真的怕他回不去,把自己与他绑在一起了。

林旗心中滋味难以形容,那天他独坐了一整夜,天亮后将思绪与那小衣收好,再也不敢乱分心。

行军三载,林旗时刻保持警惕,从不让人近身,从不轻易受伤。他受伤事小,若是昏迷中被人看到了怀中藏着的东西怎么办?

这是谁也看不得、碰不得的。

两人情谊谁也不能怀疑,可如今姜榆已嫁了人,他再怎么不舍也不该去扰乱的。

好不容易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克制住冲动与欲/念不去伤害她,她却百般撩拨。

林旗想得多了,感觉怀中的绸衣发着热一样,烧得他心火旺盛,蒸腾热气恨不能从七窍中窜出。

他记起怀中小衣柔软的触觉和那上面精美的刺绣,记起莹白湿润的姑娘的躯体,记起今日被送去府上的芍药花枝,还有方才那短暂的触碰下柔滑肌肤,就连鼻尖,也尽是姜榆身上的馨香。

他正处于天人交战中,突然有一只柔软的手攀上他手臂,林旗猛然抬眼,眼中怒火与欲望交织着,迅疾如闪电地擒住了姜榆的手腕。

“哎呀——”姜榆吃痛,“你又要做什么?”

林旗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在将人拽入怀中蹂/躏与推开之间挣扎了一瞬,忽听窸窣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下意识的反应替他做了决定,他抓着姜榆的双腕将人往后压去,跌跌撞撞两步,姜榆后背撞上了假山,痛得五官皱了起来。

“你——”她想说话,但是看见了不远处闪烁的烛光,急忙忍住了。

两个提着灯笼的丫鬟说说笑笑从附近的抄手游廊走过。

等人走远了,姜榆挣了一下,未能获得自由,后背也还痛着,气道:“你登徒子!你敢逼迫我——”

“我逼迫你?”林旗被烧毁了理智,冷笑一声,道,“敢问周夫人今日让梅戴雪往我府上送了什么东西?”

他眼睁睁看着姜榆烧红了脸,娇靥如初盛开的艳丽牡丹,又恨恨地喊了一声“周夫人”,继续逼问道:“周夫人……可还记得三年前往我怀中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