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难以启齿

贺子裕一梦惊醒时,只觉酸软无力。

他赤裸趴在床上,被褥遮在腰臀处,露出的背胛也带着咬痕。他缩起身子,昨晚他哭得很厉害,又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

最开始的耻辱感都已经淡去了,如今他倒像是予取予夺,反倒还纳闷秦见祀没有更进一步。

等到贺子裕勉强撑手起身,才发现被褥都弄脏了,锁骨和胸膛上也被咬出斑驳红印。

光线零碎朦胧地映在帐上,带着点点暖意,贺子裕斜支着围起被褥,半跪坐在床上,他抬手勾起长发向后,露出劲瘦的身子白皙,就衬得那些痕迹愈发诱人。

玉珏又不知道被秦见祀扔到了哪里。

“陛下?”

贺子裕低低问了声,并无应答。他总疑心秦见祀知道他是野鬼的身份,要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刻意拿走玉珏,不让小皇帝看见。

帐帘被人掀开,还没等他躲,秦见祀已经径自走了进来,瞧见他如此模样后眸光又深了几分。贺子裕垂下眸,抬手遮了遮。

“还未曾深入,陛下反倒羞窘,”秦见祀掰开他手,俯身揽住他腰,顺势吻上唇,“待陛下回宫之后,又该如何?”

赤裸胸膛摩挲着秦见祀衣料上的绣样,痒麻感让贺子裕呼吸一滞,唇瓣便被不轻不重地咬了口。秦见祀的手掌带着薄茧,又漫不经心地摩挲向他的腰窝。

微妙麻意顺着尾椎攀爬而来,晃着身子一下下泛着激灵。

秦见祀眼中带了笑意。“陛下抖什么?”

“皇叔,莫要再弄了。”贺子裕闭紧眼,嗓音已经开始发喘,真不是他本心想要如此,但他为何会控制不住。“你……得陇望蜀。”

“臣一贯如此,贪得无厌。”

贺子裕痛苦地眯起眼,随即又被秦见祀扑到床上,掌向下探去。

他不懂为什么秦见祀好像把他昨日的愤懑无奈当成一种被忽视冷待的吃醋感,堂堂摄政王为此还特地向他解释保证,他总有一种微妙感,好像秦见祀与他所想的是两桩事。

贺子裕发尾散开,眼尾逐渐攀红。

·

等到贺子裕迈着虚软的步伐走出营帐的时候,百官已经去狩猎了。

秦见祀伸掌来,掌心上平躺着玉珏,贺子裕犹疑着接过,就看着秦见祀又抬起手来揉了揉他头。

“等会儿,臣带陛下去狩猎。”

“腿伤还没好……”

“无妨,陛下可与臣共乘一匹马。”秦见祀看着贺子裕一身龙纹玄衫,谁也不知衣衫下的点点红痕,好像一件物品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占有感与贺子裕的反应,都令他感到愉悦。

那么贺子裕的一些小小心愿,他似乎也可以满足。

他从袖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什么?”

“朝堂职位上的空缺,”秦见祀垂眸道,“陛下可以在上面填上拟定的人选。”

贺子裕一愣,打开册子,果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但秦见祀这意思是……

“陛下想要什么,张口问臣便是,只是亲政一事陛下岁数未至,费心图谋也无用。”秦见祀抬眼看向四围广袤原野,“这些人大概够陛下玩一段时日了,此后不必再背着臣,偷摸插人。”

“皇叔知道户部那两人……”

“早知道了。”

贺子裕苦笑一声,反应过来。太傅说得果然没错,秦见祀之所以无动于衷,不过只当他偷摸安插人是小孩把戏,未曾放在眼中。

“这份名单任朕填吗?”

“是。”

“朕图谋亲政,皇叔也不恼?”

秦见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贺子裕深吸口气,挑了挑眉,“那,多谢皇叔。”

·

风过树梢轻动,秦见祀去马厩挑马。贺子裕先去探望了下楚非。这家伙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见他来却又挣扎着要行礼,最终被他摁下。

“你好好休养,待到伤恢复后和副统领比武,记得不要太出挑,打个一般就行。”贺子裕挥退了周围人,坐板凳上拿了块糕点。

“多谢陛下。”楚非点点头,垂眸像是藏了什么心事,贺子裕奇怪看他一眼。

楚非对上他目光,犹豫着还是问出话来:“陛下,卑职听闻王爷昨晚在您帐中一夜未出,您……”

贺子裕一口糕点卡在喉间,猛烈咳嗽起来,“放肆。”

“陛下,如果此时为真,请陛下听卑职一言,”楚非苍白着唇,瞬间激动起来,“卑职愿为陛下刺杀摄政王,诛暴乱,清君侧,陛下您乃万金之躯,实在不该受此折辱。”

贺子裕站起身来,猛然一甩袖,却又无处否认,“你既自称为卑职,就不该有此妄言。”

“卑职知道陛下孤身实在不易,只想拿命相护,不让王爷再胁迫陛下半分。但卑职埋在左相那边的人,昨夜探到了消息,”楚非抬起头,小声道,“他们要趁摄政王狩猎,将他引入林中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