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春雷始发第一炼(第2/2页)

但是因为中间有一道关隘,是以符箓篆纹为枢机承前启后,实则是真形图的修途将原本预演的‘法身’之道途与进益尽数囊括进了其中去,因而,若想要演绎真形图,许是从身形姿态上入手,门槛会更低一些。

而且,形神皆妙之后,诸般皆是上善之修法!”

说及此处时,原地里,楚维阳复又自然而然的拧动着身姿,摆出了一幅图录上应有的姿态,登时间,复又是四面八方的雷炁狂涌,以远胜于刚刚的汹涌气劲,被楚维阳的肉身道躯所吞没。

海量的雷炁被楚维阳所鲸吞,虽然说这些鲸吞的雷炁在融入真形图的过程之中,最终还是归咎在了自身功果所凝练成的“海眼漩涡”之中,去填补而夯实底蕴,但楚维阳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步履坚实的走在了第一炼的路上。

只消将那“海眼漩涡”填补殆尽,楚维阳便可以毫无后患的鼓动着气劲,以这般太阴雷法的真形图,推动着自己走上第一炼的通衢道途。

而身为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哪怕是在闭关之中,淳于芷仍旧有着小半的思感与念头萦绕在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楚维阳是如何从无至有的创出来“法身”之道的雏形,并且借助着符箓篆纹为跳板,最后走向更为高卓的真形图之修法的。

此道之曼妙,融汇诸道法为一,更兼且有符箓篆纹演化之曼妙,几乎是最为契合淳于芷的辅修之路。

而如今,淳于芷更是亲眼见证了楚维阳如何切实的修持这真形图,几乎可以视之为实证的一步。

于是,淳于芷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简与手稿,长久的观照与思量之后,先是一翻手将那数枚玉简收入了袖袍之中,紧接着,反而是在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那一沓手稿上所描摹出的形神皆妙的身形姿态。

良久之后,她遂用着近乎呢喃喟叹的声音,看向楚维阳,继而说到。

“维阳你,不是好人呢……”

……

西极之西。

那须弥界风仍旧在将商伯与马车困顿在原地。

接连不休涌现的须弥裂缝,接连不休的隔空横击,以及对于自身道果之力的损耗,教商伯自身陷入了不可避免的疲惫,并且因着这疲惫本身,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但是好在,而今看来,这玄色的风暴本身虽然仍旧在持续,但其汹涌本身,已经不复最为巅峰时候的狠厉,其风暴本身正在商伯和车厢之中少年的注视下一点点变得衰减。

而这其中最为明晰的一点明证就是,那接连不休所涌现出来的须弥裂缝,终究不再是此起彼伏一般连缀而无有停歇的姿态。

那风暴自身的缓解,意味着须弥裂缝的出现也不会再有最巅峰时的密集。

罕有的,在支撑过了极漫长的时间之后,商伯有了喘息的时机。

也正因着这种喘息,商伯遂一翻手间,将一沓兽皮卷铺陈在了自己的面前。

仔细看去时,那兽皮卷上,是满蕴的灵光伴随着墨迹不断的流转,其上所烙印着的,或是完整而繁浩的奇诡阵图,或是更进一步浑似是图录、符阵一般兼而有之的道法显照。

面对着很多似是而非的道法,早先时仓促而未曾有思考余裕的商伯,只得在勉力支撑的过程里,将这些尽数记下。

而今才是真正能够得以印证的时候。

某种盘桓在道与法的背后的秘辛,似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朝着商伯与少年展露出冰山一角。

只是当一页页兽皮卷翻过的时候,车厢之中少年的声音却有些出乎商伯的预料。

“不认识。”

“这一张也不认识。”

“这一张……勉强能够辨认,怀北苏家,绝嗣七百余年,其家道与法已经失传,唯故纸堆中有只言片语,能得以印证。”

“这一张,不认识。”

“唔……”

忽地,当商伯翻卷到其中之一张兽皮卷上面的时候,车厢里,那少年的声音却猛地顿住。

“这一张我认得。”

“是我母族,林海丘家的道与法。”

“我幼年时,太姥爷曾为我开启过丘家的道藏。”

“从自有丘家道法传续伊始,诸般经篇尽在我心神之中,从古至今,每一部功诀的每一次更易……”

“这不是其中之任何一篇,未见得古今痕迹。”

“可是我甚为笃定,这就是丘家的道与法。”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