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切师父做主(第4/7页)

扁扁嘴,池鱼转身去洗漱,忿忿地碎碎念:“整天板着个脸也不嫌累,好心好意弹琴给他听,连句夸奖都不给,没人性……”

“好说。”沈故渊道:“您等着喝儿媳妇茶就是。”

“还要有什么话?”沈故渊白她一眼:“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这么快吗?是谁啊?哎……”

小脸一垮,池鱼不高兴地凑到他身边:“就这一句话吗?”

一把将这几个絮絮叨叨的胖王爷都推出去,沈故渊关上门,磨了磨牙。

沈故渊捏着折子,终于动了动,仿佛刚刚才回神。但一开口,却是不咸不淡地道:“我知道了。”

“咚咚咚——”背后的门又被人敲响了,沈故渊很是不耐烦地打开,咆哮出声:“闭嘴!”

她一直偷偷练琴,都没让他发现,现在总算能以琴写景,他会不会夸自己两句?

池鱼被吼得一愣,眨眨眼茫然地看着他。

曲终弦止,池鱼有点忐忑又有点期盼地看向自家师父。

瞧见是她,沈故渊抿唇,松了门让她进来。

一枝梅花越过红瓦,在人眼前开得正好。

“师父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池鱼笑道:“吓我一跳。”

池鱼脸上带笑,指法娴熟地用琴声告诉他她看见的美景,有巍峨的庙宇,铮铮有声;也有一眼无际的梅林,清幽动人。琴音转处,是小桥流水,在庙宇背后的青石板上,清冽的泉水潺潺地流。满怀希冀的少男少女们手捧竹筒,念念有词地求着自己的姻缘。远处的钟声一响,仿佛天上月老的应答,悠长地在庙宇里回响。

“沈知白也走了?”沈故渊闷声问。

他抬头看了过去。

点点头,池鱼道:“跟静亲王一起走了,郑嬷嬷和苏铭在一起收拾院子。”

平调一起,清灵带香,眼前仿佛就是一条平坦的路,路边开满了梅花。琴声悠扬,花香从车外飘进来,沁人心脾。

“嗯。”沈故渊点头,再无别的话好说。池鱼看了看他的背影,张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然而,第一个音响起的时候,他怔住了。

晚上,池鱼睡在软榻上,就听见床上一直有翻来覆去的声音。

沈故渊依旧没抬头,心里骂着这丫头没脑子,有多漂亮说出来不就好了,抱琴干什么?

“师父睡不着吗?”她忍不住问。

“我给您看!”池鱼雀跃极了,转身就去把焦尾琴抱了出来。

床上的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沈故渊看着手里的奏折,头也不抬:“是吗?有多漂亮?”

裹着被子下床,池鱼跪坐上他的床边,笑眯眯地道:“那正好,徒儿给您讲故事吧?”

夜幕沉沉,池鱼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王府,一进门就眼睛亮亮地道:“师父,我看见了好漂亮的月老庙!”

冷得浑身冰凉,沈故渊心情不太好地问:“什么故事?”

绝对不会!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忍受不了暴君暴政,带兵造反的故事。”池鱼裹紧被子坐好,声音轻柔:“传闻里那个造反的人很厉害,文韬武略天下无双,带着一群亲兵,闯进宫砍下了暴君的脑袋,解救了天下受苦受难的苍生。”

他不会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被宁池鱼耗掉太多心绪。

撇撇嘴,沈故渊道:“沈氏太祖皇帝?”

“我没有。”微微抿唇,沈故渊拿起了筷子。

“师父真聪明!”池鱼嘿嘿笑道:“以前就说要给您说说太祖皇帝的故事,马上就是年终祭奠了,您心里有个数最好。”

“没有忘。”郑嬷嬷屈膝:“奴婢还以为主子忘了呢。”

“哼。”沈故渊有些不屑:“不就是开朝立国的君主而已么?没个朝代都有,至于这般歌颂吗?”

“瞎说什么?”沈故渊皱眉,颇为不耐地看她一眼:“你忘记我是来做什么的了?”

“太祖皇帝的功劳,不在于创立了国家,而在于,他很体恤百姓。”池鱼道:“各个府衙门口的启事鼓都是他设立的,让百姓有冤即鸣鼓,官莫有敢推脱者。还减税造渠,造福百姓。他统治期间,整个国家兴兴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郑嬷嬷有点意外,给他摆了碗筷,打趣似的道:“以往池鱼丫头不在,您不是都吃不下东西吗?”

“但是他的下场不太好。”池鱼皱了皱鼻子:“听母妃说,太祖皇帝是战死的,他本来不用死,但他的爱妃被敌国刺杀,他觉得生无可恋,最后一战胜利之后,就死在了雪地里。”

“不必。”沈故渊松开被子下了床:“我一个人吃就是。”

“还是个情种?”沈故渊嗤之以鼻:“女人没了就活不下去,这种君王也值得他们代代歌颂?”

郑嬷嬷眼梢微动,故意叹息了一声道:“这没池鱼丫头的晚膳啊,是不太好吃,要不主子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