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挽回课（第3/4页）

“半个月前，儿子半夜突然发高烧，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最后还是通过他助理联系上的，他回家后，我跟他谈话，提出三个要求：一，他只要在北京，不管多晚都得回家睡觉；二，出差的时候得告诉我他去哪了，不能不回消息；三，远的近的都行，我们仨得每个月出去玩一趟。”

陈凯西诧异地看向她：“4万块钱当然很多。给自己花钱，跟给别人花钱，完全是两回事。”

“他什么反应？”

管中窥豹，她觉得4万块钱对陈勉来说应当是沧海一粟，很不算什么。

“他说，家庭如果是一个团队，我这种行为等于员工做不好本职工作还跟老板要求加薪调高待遇。”

陈凯西家酒柜里摆着的酒，一瓶都不止这个价。

“那你知道他有其他的固定性伴侣吗？”

罗曼半是宽慰半是虚心请教：4万块对你老公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固定的应该暂时没有——但他上个月给一个主播打赏了4万。”

新任顾太很清楚自己对顾先生毫无管束力，但她不在意这些，她笑眯眯地给罗曼解释：“吴彦祖如果背着老婆出去乱搞，那等于是家里的贵重首饰被别人免费试戴，是值得生气的，普通的老公不花钱睡到了别人床上，那跟他出了趟差有什么区别？”

罗曼在大厅里跟周慕孙聊天。

这位顾太太小他18岁，原本是他公司前台。顾先生离完婚后肉痛得很，不预备再上一次女人的当，无奈顾太太实在是柔情似水，又怀了孕——去香港验了胎儿性别恰好是男孩，还买通了顾先生追随的大师，让大师为她的“旺夫八字”做背书——当然，最关键一步是签了婚前财产协议，天时地利人和，终于如愿成了新任顾太。

“你知道我在哪吗？”

顾先生的发妻是他大学同学，当年的名校才女，陪他白手起家。顾先生发迹后，堂而皇之地开始流连花丛，发妻闹了两年，终于想通，潇洒离婚并且带走了顾先生的小一半身家。

“？”

她是顾先生的第二任太太。

“我陪我朋友在做情感咨询。”她觉得这个事本身是个不错的话题，本来想说是陈凯西的，又怕周慕孙觉得她俩昨天还亲亲热热今天就泄露朋友隐私太不可靠，所以忽略了主角名字：“关于如何挽回老公的。”

顾太太有些怜爱地看着她。

周慕孙没有回复。

罗曼一面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移植到剧本里，一面谦虚提问：“那如果——她不花钱，但他对她是真爱呢？”

罗曼不以为意，继续说下去：“这个店开在国贸，租金特别高，说明为情所困的女人的钱最好赚。你想，所有的护肤品、减肥药、情感咨询课，其实抓住的就是女人想要搞定男人的心理焦虑。”

这个问题很快变形成了“老公给小三多少钱你可以不撕逼”。

“你没有这种焦虑吧。”

之前在陈凯西家的太太聚会上，罗曼第一次听到“老公什么程度的出轨你可以接受”的大讨论。

罗曼突然觉得关于周慕孙搞定富家女上位的八卦很是可信。

罗曼有些被震慑住，不知道是为了陈凯西一针见血的发言，还是直面真相的勇气。

他回得字数不多也不算积极，但寥寥几语，又不动声色地恭维了她。

“对成年人来说，钱就是态度。一个月给她花四万块，他就是来真的。”

不愧是天坑。

陈凯西突然摇了摇头，打断罗曼：

她打起精神来：“谁能完全不焦虑呢？我也会。怕剧本写不出来，写出来后怕剧组拍变形，拍完又怕收视差——”

“还可能就是图新鲜，钟倾城两次露面，身上的行头加起来都不会超过300。说明什么？说明陈勉没有包养她。我认识被包养的20出头的小姑娘，都恨不得把拿到的每一分钱都穿在身上……说不定陈勉就是爱看她直播呢，也不是来真的。”

然后她装作不经意地补一句：“也会想，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喜欢我。”

“不过也有可能——是陈勉想炫富，毕竟转账只有对方一个人能看到，直播打赏却能让所有人看到。撒完钱总想听个回响。”

周慕孙这次秒回：“啊？最后一个很多余吧？你需要有这种担心吗？”

“……你觉得他俩到什么程度了？其实换个角度想，打赏直播说明他俩不熟，不然直接转账就好了呀，打赏还要给平台抽成。陈勉转账四万，那女的只能拿一半。”

罗曼回得很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自己条件怎么样，都会胡思乱想吧。”

罗曼主动给陈凯西分析局势：

这话既是暧昧，又替自己贴金。

罗曼设想这个过程，觉得刺激又心酸。

罗曼突然有了信心，觉得自己写起小甜剧来一定也会得心应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