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男人真好当啊”(第3/6页)

陈凯西噗嗤一笑,说:“听听我们俩说的话——男人真好当。”

罗曼正要说“还没有吧”,手机响了,来电人正是陈凯西。

罗曼大笑。

周慕孙随口八卦:“她搬回家里去住了吗?”

真的,他们就像打碎邻居家玻璃的小孩一样,只要肯站出来认个错,有个承担的态度,女人就会被感动,然后心甘情愿地替他们收拾一地的麻烦。

罗曼摇头:“本来约了下午见面,她被陈勉喊走了。”

趁着这个感性时刻,罗曼决定把自己跟何平公司签约剧本的事情和盘托出。

她拆蛋糕的时候,周慕孙问:“你找陈凯西聊过了吗?”

她准备好了很多辩解:她真的很需要一场胜利,她也很需要钱,你那边一直没消息而何平找上来了……

罗曼是来找他庆祝剧本合同签订的,她虽然还念叨着“你怎么不问她要空间”,但确实没有再追问下去:她能够感觉到周慕孙对她的语气更“不客气”,而那点“不客气”,恰好就是亲昵的证据。

但突然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她觉得自己也像那些可恶的男人一样,只想认个错就轻松地逃过惩罚。

周慕孙一个头两个大,但对着罗曼他终于放松下来,他说:“你俩能给我一点喘息空间吗?”

这一次,她决定接受友谊里的判决。

果然一进门罗曼就问:“你答应她什么事?”

陈凯西听完,果然语带埋怨,她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去问问其他制片人他们公司的底细啊。你怎么就不明不白把自己卖了呢?”

余乔乔进了电梯,虽然五分钟前她还心存愧疚,但此刻,她恶作剧的心又起来了,她促狭地招招手:“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他们喝酒的酒吧在五楼,事实上,在酒店一楼的西餐厅里,确实坐着他们的熟人。

三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眼看电梯门又要合上,罗曼赶紧走出来,她手上东西太多,努力避着走,还是撞到了余乔乔,她下意识说对不起,余乔乔笑了:“没事,是我来得不巧。”

时隔三个月,钟倾城又跟江涯见面了——之前他忙着筹备新项目,她在李薇安的舞蹈机构当培训老师,开始了本本分分上班的日子,好像那些跟演艺圈沾边的浮华岁月,都只是一场梦。

周慕孙认命地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每平米30块钱的物业费,交的可是真不值。

吃着吃着,钟倾城的余光瞟到洁白桌布上突然多出一个深蓝色绒布小盒子。

罗曼一脸无辜:“保安都认识我了呀,看我手上有东西,就替我按了电梯。”

江涯说:“你打开看看。”

周慕孙拧着眉毛问她:“你怎么上来的?”

钟倾城打开,是一枚很有些年份的硬币。

周慕孙还在犹豫要不要正面回答,电梯门开了,拎着蛋糕和起泡酒的罗曼跟他们面面相觑。

她迷茫地看向江涯。

等电梯的过程总显得格外漫长,她没话找话:“你还跟那个婚礼上的女生在一起吗?”

江涯对她的反应略有些失落,他解释道:“这是我拍的第一部电影里,男主角犹豫要不要参加暗杀活动的前夜,抛的那枚决定他命运的硬币。”

然后他出门,走到楼道里替她按了电梯,这就等于是逐客令了,余乔乔只能跟上。

讲着讲着他又觉得她的茫然理所应当:“18年了。那时候你才几岁来着?”

周慕孙真心实意地笑了,他当然这些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余乔乔,也知道她现在只是出于一时的愧疚,等明天醒来,或者事情过去了,哪天想起他来,还是会恨,所以他平心静气地说:“真的没必要。人总是会被嚼舌根的,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那个。”

“8岁。”

比如,至少在钱财上,周慕孙没有占余家的便宜。

“8岁。”江涯叹息着重复着这个词:“还什么都不懂呢吧?”

在门口,余乔乔突然停住,对他说:“外面有些话说得难听——我会替你澄清的。”

钟倾城摇头,语气自豪:“我妈那时候开了个小卖部,我已经能替她看店做生意了。”

周慕孙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

江涯哑然失笑。

俩人聊了半小时,周慕孙不自觉地看了三次手机屏幕,余乔乔猜到他大概跟人有约,她见好就收,主动站起来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的约会。”

然后他把盒子“啪”地一记合上,推给她:“电影拍得很曲折。拍到一半没钱了,只能加快进度,把两个月的拍摄期压缩到一个月。我们在一个南方小镇拍,我水土不服,每天拉肚子……送审时候又遇到很多困难,我常常觉得它不能上映了,但它还是上了。我把这枚硬币一直带在身边,当作护身符,这么多年它就陪着我一关一关地闯过来……现在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