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4页)

女孩嗯嗯嗯地应着:“我以后一定会记得的。”

“你啊。”大概是觉得女孩在敷衍自己,女人好气地捏了捏女孩的脸,又去关衣柜,看到了那几套古风长裙,让她改天穿来看。

这几套古风长裙是女人亲手做的,她今年心血来潮开了一家汉服店铺,便想也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几套,穿起来肯定好看。

谁知女儿都不穿。

年初放到现在有小半年了。

女人关上衣柜,佯装恼怒地再次叮嘱女孩以后要穿给她看,否则就白费她的一番心血了:“你要是再不穿就拿去扔了。”

女孩抱着女人的手臂撒娇,

她答应了。

男人搬完一箱书又搬一箱,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道:“下周要去西安,岁岁你没忘吧。”

男人一头干爽的短发,五官英挺,女孩的眉眼跟他如出一辙,贺岁安想,也和她的如出一辙。

“记得的,爸爸。”

女孩道。

他们要到西安旅游,去看看古代的繁华都城长安,很多历史以此展开,女孩看过的不少小说、影视剧也提到过这个地方。

提起到西安旅游,女人倒是有许多话想对女孩说,她们坐在床上聊起天来。男人没打扰她们,搬完所有大箱子,去通下水道了。

贺岁安双手抱住膝盖蹲在角落里,仰头看她们。

女人是她妈妈。

男人是她爸爸。

贺岁安隐约记起来了,他们是她的父母,可为什么呢,他们和她现如今生活的世界那么不一样,他们貌似不是生活在大周朝的。

不是生活在大周朝,生活在哪里?贺岁安感到很迷茫,不知所措,他们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她问不了任何人。

她若不属于大周朝。

那她属于哪里,这里?

浓重的溺水窒息感死死地扼住贺岁安的喉咙,将她拖拽回现实,这些记忆画面轰然消散。

贺岁安霍地睁开双眸,看到的是似望不到边的水,垂在身前的长辫子随水而动,漂浮在眼下,发梢系的小银饰映入视线范围内。

这个小银饰提醒贺岁安此刻身在何处,大周朝。

她奋力往上游。

想找回记忆、寻得真相的条件是活着,不能死,况且贺岁安也不想死,只是在坠水时被纷至沓来的记忆片段锁住手脚,失了控。

贺岁安有预感,她很快便能记起所有记忆,它们就在脑海里的某一处尘封着,封住它们的绳索已经断了,罐子也裂开了。

不想死的念头支撑着被记忆片段弄得精疲力竭的她游上去。

游着游着,见到了光。

一道银光。

贺岁安浮上水面。

水珠沿着她的脸下滑,连成一串又砸回到河中。

掉入河里的贺岁安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实际上只过了一小会儿,他们要下水前,贺岁安就自己扒拉着游上来了,沈见鹤松口气。

戴面具男子没能杀得了他们,方才走了,他武功极好,短短时间内,祁不砚无法反杀他。

沈见鹤心情跌宕起伏。

他快步走到岸边,担心问:“贺小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贺岁安摇头。

祁不砚站在岸边,少年长身鹤立,似没太多的表情,朝贺岁安伸出手,一截手腕清瘦,有着不少疤,蝴蝶银链在阳光下很显眼。

他没有出言问贺岁安有没有事,只静静地望着还活着游上来的她,仿佛并未为此事产生半分动容,冷静到近乎无心之人。

贺岁安握住了祁不砚朝自己伸来的手,爬上岸。

一上岸,周围沙石便被她衣裙掉落的水弄湿,也溅湿祁不砚的靛青色衣摆,贺岁安游上岸花费的力气太多,没怎么想就扶住他。

祁不砚用另一只手拨开贺岁安脸侧的湿发,露出她被水冲刷过的小脸,像被吓到了,昔日红润面色一去不复返,有些苍白。

沈见鹤警惕往四周看。

他生怕又有人出现,突然袭击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贺岁安坐在岸边缓缓。

她四肢用力过度,一下子卸掉游上来的那股劲儿,免不得会绵软无力,一时半刻走不动。

祁不砚抚过贺岁安湿得黏成一团团的长发,她吸了吸鼻子,随意用自己的手背拭擦掉脸的水珠,皮肤因憋气憋太久而通红。

沈见鹤蹲在岸边等着。

贺岁安这才想起来问戴面具男子,听沈见鹤说他逃了,顿觉可惜,又庆幸他们能平安无事。

她没纠结于掉入水后,又想起来的记忆片段,虽说震撼,但毕竟经历过几次了,贺岁安逐渐能适应自己脑海里矛盾又奇怪的记忆,会竭力不表现出来。

原来她并不是大周朝的人,还有疼爱她的父母。

距离记忆真相又近一步了。

可她却有一抹不良的预感。

也不知不良预感因何而生,贺岁安略显涣散的目光飘忽不定,祁不砚身上的银饰声唤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