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5页)

也是真的闲,燕霄跑了一路,流光追了一路。

一路上燕霄没有察觉,流光便旁观了一路:看他在形形色色的鸟、兽、物、人之间寄生托魂,看他用不同的身份在凡间走动、打探消息。

流光一直默默地看着:燕霄,在找当年陌氏被屠的真凶。

与他当年四处奔走、为师门报仇如出一辙。

或许正因此,无论燕霄做什么,流光全程从未打断过。

偶尔与佛提传音联系,聊起燕霄,流光还会把燕霄的近况略微提一提。

佛提叹,说这世道怎么了,从前燕雀都想做鸿鹄,只恨自己志向不够高远,如今一只只雄鹰只想做鸥鸟,不去搏击那片大海,只想填自己那一亩三分。

言下之意:您二位好歹也做些大事啊!整天江湖豪情一个没有,竟特么搞小情小爱小家小仇了。

转口道:“燕霄的肉身还在剑中。”

佛提估摸,“他原本应该是想带走的。”只是当时跑路跑得太急……

流光在凡尘某处,隐身于一处纱幔轻飞的湖心亭中,坐看通往凉亭的连廊之上。

“未必。”

流光:“他自己的肉身,哪里有现在方便。”

廊桥上,行来容色俊丽的一群年轻男女,为首一人蓝衣锦带、银冠玉带,容貌用上那句“一只梨花压海棠”也全然不过。

正是托魂寄生的燕霄。

流光在亭中看着,用着他自己带的茶壶,边喝边“观赏”着,心道论皮相,他还是更喜欢燕霄原先那模样。

待那行人走近了,看见燕霄腰上挂的一根流苏配饰,以及流苏上端系着的一块眼熟的小玉牌。

等等!

流光下意识低头。

那玉牌……

他的玉牌没了?一模一样的一块正系在燕霄腰上?

那混账顺法力就算了,连他的玉牌也一起拿了?!

流光想把手里的茶泼过去:狗东西,真是个狗东西!

待得夜里,燕霄觉不睡,靠坐廊下默默对月。

流光:狗东西。

狗东西摸上腰,拿起那块小玉牌,对月静览。

流光立在檐顶,暗道看得如何,够你卖几个钱。

却见燕霄回忆起什么似的,对着玉牌笑了笑,又举到唇边,轻轻地贴了贴,低声道:“堂堂大能,身上除了剑,只有这一样物什,剑我不能带,只能拿走这个了。”

流光一顿。

他拿走做什么?

显然是为了做个念想。

而拿走别人的贴身之物做念想,即便是情智不开如流光这般,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霄他竟然……

流光差点从檐上掉下来:这狗东西……

这一次,他有些骂不出来。

又想起那些缱绻缠绵的梦境,剑灵总是极为主动霸道、又十分温柔小心,如今想来,那不是邪祟之物以淫行在吸食功法,那根本就是……

廊下,燕霄轻抚玉牌,自言自语:“你是大能,你法力高强、觉悟高远,但有些事,你确实不懂。”

屋顶上,流光隐没的身影飘荡如烟,悄然消失。

眨眼间,烟形出现在佛提的破庙,吓了正在钓鱼的大魔阎一跳:“我的鱼!”说好了今晚开荤的!

佛提挑挑眉,惊讶地看向流光:“回来了?”一个人,没有燕霄?

流光面露他素来不会有的尴尬:“咳,我回来散散心。”

说着看向手握鱼竿的大魔阎,“你就是另一只?”另一只剑灵?

另一只剑灵摔了鱼竿,两手往上捋袖子,气呼呼:“说吧,做你的狗是不是只能吃素?只能吃素你早说。”今天就算拼了这条狗命,他也要回魔族!

流光满脑子都是月光下长廊中燕霄唇角贴玉牌的画面,闻言一抬手,激起了满河的鱼,“吃吧。”说完就走。

留下差点哭出来的大魔阎和满脸莫名的佛提。

佛提:?

这是怎么了?

大魔阎:荤的,终于开荤了!

还是流光对他好,不像有些臭和尚。

而神情短暂恍惚的流光又很快消失了,回到了燕霄身边——大能何止日行千里,意念之间,身形如风,无处不在。

结果一回来,就撞见一行黑衣人鬼鬼祟祟地翻墙飞瓦。

“谁?”燕霄有所察觉,攥紧玉牌,警惕中扭头抬眼。

流光长袖一抬,把那一行人打包吹出了五里地:起开吧你们,别碍手碍脚。

哪里知道,这行人是仙门走狗,正按计划行他们今夜谋划之事,结果无巧不巧撞上流光,计划眼看着又被打碎。

而那行被吹出几里地的黑衣人,回去复命,直言他们今日闯入的府中有高手护持。

绝不可轻易乱动!

一石几层浪,层层推叠,直接导致仙门的某些计划改的改、换的换,幕后那只手也不得不调整棋盘。

甚至觉得,府中那位“高手”,或许也会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