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页)

腿上的人呼吸绵长,似是睡得很沉,呼吸间尽是馨香的气息,猊烈看着看着,眼皮也重了起来,手肘靠在案上,支着额,居然也这么睡过去了。

日落西山,夜幕渐渐降临了。

猊烈一顿,醒了过来,看了看案台上的漏刻,这一觉竟是足足睡了两个时辰,简直是破天荒,正待起身,忽觉腿上有什么重物,低头一瞧,暮色中,怀中人已是睁着那双水洗般温润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也不知醒了多久。

猊烈一动,立刻感到大腿麻痹了起来,始作俑者也跟着起来了,他发上的木簪子已不知掉到何处,只披着一头乌发坐了起来。

腿上着实麻痒难耐,猊烈皱着眉,伸直了腿,正待站起来缓一缓,一双纤细的腕子伸了过来,为他揉按着。

这双手显然没有多少气力,尤其猊烈这等皮糙肉厚的,显然没有多少效用,反倒是……

猊烈垂眸不语,视及他大腿上来回揉按的雪白双手,他喉结动了动,立刻移开了目光。

然而已是来不及,为他揉按的人显然发现了他勃发的异常来。

他揉按的手便停下了。

猊烈利目一凌,干脆顺了自己的心意,一把揽住他的腰,熟练地拉扯他衣裳的系带。

可眼前人却是抓着自己的衣襟口,慌忙道:“带我去一个地方。”

猊烈一顿,格开了他微不足道的阻挡,只继续剥着他。

耳边一声几近哀求的声音:“求你。”

***

二人一马奔驰在夜色之中。

猊烈一路黑着脸不说话,只按着怀里人的指示往他说的地方去。

他荒诞地连问都不问,便按着他的心意带他出来了。

色令智昏。

今日他不知是第几次痛骂自己。

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像是无人光顾的镜湖。

初春仍是寒重,镜湖倒映着天上的月华,湖水里面也是一个粼粼的月,颇有意趣,然这湖虽美,周围四处却都是枯败的草木,凄清得很。

猊烈不知他为何大晚上带他到了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

然而眼前之人失魂落魄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很伤心一般:“很美的……这儿合该是很美的……”

猊烈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伤心,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月色下,那人拔去了簪子,晃了晃脑袋,乌发如雪一般散下来,他回头一笑,像夜色里的一只艳丽的妖精。

猊烈心间一滞,眼看着那人踉踉跄跄朝着那镜湖而去。

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连想都未曾想,疾冲几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然而他只是回首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眼里全是猊烈看不懂的东西,半晌,却是反手过来,一把抓着猊烈的手,往密林深处奔去。

一间隐蔽的木屋。

月色永恒地照耀着,撒落一地清辉。

猊烈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他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加确定他便是一只妖,比起那些让人沉沦的温柔,或是任人鱼肉的脆弱样子,眼前这只妖精显然是要了他的命。

他咬着唇,睫羽带着湿气,香露一般的汗从他颊边滑落,滴在他麦色的肌肉盘虬的胸口,妖极,艳至极。

猊烈神智全无,唯有任他摆布。

在潮水灭顶而来之际,李元悯一把捂住猊烈的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无声作着口型。

“阿烈,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