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对簿公堂(上)
“彭寅死了?”沈嘉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如何意外,锦衣卫已经查到了香包的源头,那是一个波斯商人,给出了证明那香包从他手里出去的时候是绝对不含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材的,虽然他那也有这样的东西,但药性都没这么强,这种贵重的香料一般只有富贵人家买,要真是伤身的东西,他早被人大卸八块了。
凌靖云查完香包再去向府拿彭寅问话,本以为在屋里养伤的彭寅却已经断了气,几个大夫轮番看过都说是因为病情加重所致。
“从表面上看,彭寅的死只能算作重伤未愈,这下子你的嫌疑更洗不清了,之前没死人还好,死了一个朝廷官员,沈大人想怎么解释?”
“那几个大夫可信吗?”
“三个大夫的共同结论,其中一个还是张家派来的,不会说谎。”
“那是否有让仵作验看过?”
凌靖云摇头:“一般来说,人们肯定更相信大夫的话,而且彭寅的尸体被彭家带走了,他妻儿父母正闹着要去衙门击鼓鸣冤,正月里大家闲得很,估计这会儿你杀害彭寅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沈嘉低头想了想,现在算是死无对证了,除非查到更有利的证据,否则还真不好洗脱嫌疑。
他中春药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说出去也没什么用,就连他之前说彭寅对他见色起意的事情也随着他的死亡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说不定死者家属还会以为他往死人身上泼脏水。
凌靖云坐在离沈嘉不远的椅子上,目光看着靠着床头的沈嘉,他精神比上次来时好了许多,但依旧病弱苍白,他只穿着月白色的中衣,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无助又可怜。
他忍不住说:“我问过了,今日见过彭寅的只有区区几人,除了向府的下人就是姚知府的师爷以及彭寅的妻子,这两人按理来说都不像是会杀人的,但谁知道呢。”
“如果真是姚知府的计谋,那这位师爷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他们这是有恃无恐不怕我们查吗?”一条人命,沈嘉自己都不敢说杀就杀了,他们这些幕后真凶倒是够狠心的。
凌靖云杀过的人不知凡几,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小经历的死活,他说:“彭寅必定是死的心甘情愿的,否则不会不留下痕迹,想要说姚知府派人杀人,也没证据了。”
“那天晚上,彭寅肯定是买通了向府的某些下人,否则不可能将张小姐弄走,这方面有办法查到吗?”
“我与向捷不合,他不会让锦衣卫在向府大肆盘查的,张淮肯定也会查,但向捷只要不傻就知道这件事不能牵扯到向家,八成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沈嘉两辈子第一次陷入这样的窘境,大约之前太顺风顺水了,老天爷看不惯他过的太潇洒,总要给他来点磨难。
凌靖云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一杯茶,提醒他:“其实你根本不用烦恼,就算真的找不到证据,彭寅也不是你杀的,而是你身边的护卫,把他交给官府就好了。”
沈嘉白了他一眼,“他们可是我的人,而且尽力护着我,我却连他们都保护不了,以后怎么服人?”
凌靖云多看了沈嘉一眼,嘴角弯了弯,他觉得这个年轻的状元郎挺有责任感的,过几十年大概又是那种迂腐刚正的老头子,他最不喜欢这样的人。
他起身说:“那我就没辙了,沈大人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吧,实在不行就让皇上来解决好了。”
沈嘉朝他道了谢,不管怎样,锦衣卫帮他忙前忙后的也辛苦,他还特地交代潘默拿了点钱给那些办差的锦衣卫,算是一点加班费。
等凌靖云离开,潘辰潘默和甲一并排站在沈嘉面前,同时说:“大人,我去认罪吧!”
沈嘉好笑地看着他们,“你们就这点能耐了?平时不是挺拽的吗?”
甲一说:“人是我踢下去的,按刑律,他当时罪有应得,且并不是当场死亡,最多也就判个流放,您放心,属下换个身份也能回来。”
“你能耐呀,还懂刑律,在我身边做个小小的护卫真是屈才了,不过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别轻易说丧气话。”他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笑了笑,“别这么严肃,遇到问题解决就是了,他们都知道要杀人灭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三人精神一震,忙问:“大人有何计策?”
“甲一,你去盯着姚奇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别错过,最好是能找到姚家的一些秘密,以前我不敢肯定,但就冲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我可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好官。”沈嘉之前就一直有种直觉,大名府的账做的太完美了,过于完美的东西就显得假了。
“潘辰潘默你们留在我身边,让其他人去查一查姚奇然身边的那些幕僚,尤其是那个师爷,只要他们有犯过事都把证据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