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4页)

所以少了的那个人是去通风报信了呀。

“嫣……”伊凡娜眼见瞒不下去,面色沉重的走过来,“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荣嫣悲凉地失笑,盯着对方残酷的眼睛,“我之前觉得你温柔,很有法国女人的烂漫感,今晚才发现你和温柔半点不沾边,你是一个军火商,你不但和在座的各位炸毁了岛上的桥,你还帮着他欺骗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劳烦各位演这么一出辛苦的戏?”

“没有演,我们真的和你处得来。”伊凡娜抱歉地看着她。

马库斯也走过来,夫妻俩站在一起,看来决定充当劝和的排头兵。

荣嫣只觉得讽刺,视线冷笑着地环视在场每一个人:“想必各位都和他交情匪浅,不过军火商人真的令人作呕呢,为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炸毁一座百年文物。”

她蠢到家。

和这帮冷血无情的家伙做朋友。

以为他们都是来度假,风和日丽享受情怀,然而就如自她来后就没停过的阴雨,事与愿违,极尽讽刺。

“一群刽子手!”荣嫣怒不可撤吼出来。

伊凡娜想接近她,边柔和道:“嫣,难道军火商人罪无可恕吗?他对你那么好……”

“别说那个人!”荣嫣觉地恶心坏了,她两边太阳穴都在翻涌着要逃出她的皮肉,因为它们的主人是酒嚷饭袋,与她为伍是耻,她伸长手臂,制止对方的靠近,“别再过来了。我怕你们会杀死我。一群处处设计我的人,此刻,我只问,能不能让摆渡船过来?”

“不能。”伊凡娜直接回复,又不解问:“我不明白,川几乎都把自己心肝掏给你,你怎么会想着离开他?”

“不能就算了。”荣嫣不想跟她废话,笑着点点头,“助纣为虐的人,我祝你们死在自己所制的武器下,不得超生。”

这诅咒相当恶毒。

马库斯闻之变色:“你太过分了。”

“和你们比,不值一提。”

“难道你们国家就不制造武器?”

“我们国家的武器不滥杀无辜。”荣嫣看着他们笑,“而你们,杀了我。”

“嫣……”

她语气中的悲怆另伊凡娜不忍,然而荣嫣不再瞥他们一眼,失魂落魄如行尸一般挪出了屋子。

长桌前的人全部站起,追到屋门,也只是屋门的位置,他们不敢接近那个女人,哪怕是背影。

如果现在胆敢有人追上来啰啰嗦嗦的话,荣嫣就咬舌死在他们面前。

不知道咬舌痛不痛,会不会和影视小说中描述的那样,真的会死?

如果不死不就是白痛一回了?

荣嫣现在不怕死,但是怕痛。

她心脏疼地快失去失觉了,她现在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好痛,痛到行路艰难,视力不清。

唯一仅存的功能只剩听力。

她寻着海浪声,来到只剩下残根的桥头前,视线抬起,前方是藏在夜雨下黑团团的一片漆黑,看不见岸,也看不见路。

她呜呜哽声泣起来。

突然对着翻涌的海面大喊:“季宴川——”首音愤恨沉重,尾音老长嘶哑着无边无际,仿佛那恨意会随着这音量散播出去她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然而还是痛,她泪糊满了脸:“你为什么用左手作画,为什么……”

他不但用左手画画,还画地非常顺畅……是天生的左撇子。

他之前用的右手只是在演戏,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只不过这狸猫穿了人皮,带了人面具,和季宴洲一模一样的脸孔面具。

她竟然和他上床,没日没夜的弄,还愚蠢的担心他会不会亏空身体,傻呀,他疯子的,他为了不让她发现蛛丝马迹,在床上拖着她,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和国内联系。

“荣嫣……”荣嫣哭着大笑,她想自己此时表情一定恐怖极了,她对着大海嘶吼:“为什么——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你看不清——”

你完了。

你后半生完了。

你还记得季宴洲长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了。

季宴洲消失了,不见了。她和是他弟弟的男人当了半个月夫妻,是半个月,不是半天,如此愚蠢,荒唐可笑。

“嫣……”是谁在后面叫她?

颤颤巍巍的口吻?

现在这个岛上还有谁比她更颤颤巍巍吗?

她是一只鸟,那栋白色的鸟笼就是为她准备的,他在跟她上床说爱她的时候,同时为她建造一座“楚门”,这就是季宴川这个男人的所为。

“嫣,我们先回去吧。川在等你。”伊凡娜顶着风雨,将那个女人往后头拉。

脚下海水汹涌澎湃,伊凡娜想错了荣嫣,她不会寻死,她要回家,她还要……

“嫣!”伊凡娜惊叫一声。

荣嫣挣脱了她,往海边的残桥冲,她看着汹涌的海水,来自脚下的风吹翻她的湿发,她眼神如浪刀,一茬一茬地滚,喊着那三个字:“季——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