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2/3页)

这一声吼真是气壮如翼德,只差吼断长板桥,方富商抬手掩了掩耳朵,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五个差役不知从哪个小巷里钻出来,瞪眼喝止:“哪个许你们强要人坐辇?”

领头的抬辇陪笑:“哪里强要他们坐辇,兄弟们不过好客些,声又大,他们京里来的人,身娇,肉贵,胆细,愣是个吓住了。”

“放屁。”巡街的差头斥道,“既胆细不愿坐,那你们为何纠缠?”

抬辇的道:“兄弟们贴心,怕他们不敢要辇,问仔细些,这也不得行?”

差头懒得和他们歪缠,挥手:“滚滚滚,再胡言乱语,把你们下到牢中关上几日,城墙那少几个垒砖的。”

抬辇的一伙人嘿嘿几声,抬着空辇,鬼撵似得走了。

差头打量方富商几人一眼,换上笑模样:“几位郎君放心,我们栖州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欺人的事那是半点没有,若真遇着了,只管高声叫嚷,我等出来护你们周全,哈哈哈~”见方富商满脸不信,便又道,“纵我们这些个当差的不在跟前,你们喊一声,铺子里头也会出来为你们撑腰的。”

巴子跟着起哄:“差大哥,叫知州好好治他们。”

差头一巴掌打在巴子后脑勺:“我上了哪个牌位?还能支使知州?”

巴子摸出一根竹管,道:“差大哥,下次再遇着他们纠缠,我可要药倒他们了。到时,可别治我的罪。”

差头狠狠地噎了一下,道:“只别闹出人命来。”

巴子拍拍胸脯:“差大哥放心,哪里死得了人,回头我让阿哥请你吃酒。”

差头朗声大笑:“你们去看蹴鞠去吧,路上有人纠缠,只管出声。”说罢带着几个行伍地走了。

方富商等听得一脸菜,栖州这匪气是洗也洗不掉,还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真掉了荷囊在路上,线头都找不回一根。不过,这当差的话里话外,倒是尤为看中去蹴鞠场的外来客。

巴子照旧领着道,连着蹦带着跳,还时不时地指点一番今岁新开的店铺。短街再往前走便是榷场,榷场再上去方是蹴鞠场与书院,这一块屋舍渐少,店铺零稀,远不及前面繁华热闹,然,路上的行人却并不见少,成群结队地往前赶,有些还扛着长凳,带着小厮,甚至有手里拿着锣,抬着鼓的。

“这……声势颇大啊。”方富商与于富商讶异,虽与禹京黑压压一片不能比,于栖州这种小城,当算得盛事。

“那是,比普度寺做法会还要热闹。”巴子得意地说道。

方富商看前面一圈围墙,广开高门,其中一侧建着十几间整齐的屋舍,许是供临时休憩之用。等得进了蹴鞠场,只见当中辟出偌大的一块空地,立着风流眼,围着空地是高低看台,前头坐台早被占得满满当当,后头站台一堆人拥挤在哪,吵吵闹闹,你争我夺,倒没起大的冲突。

巴子指着人群里夹着红衣人,道:“这是护律人,为了位子打架,要被他们赶出去的,先到先得。”

于富商大致估了估人数,颇为吃惊,一年不到的光景,栖州竟有这般多人逐蹴鞠之风,再看场边似模似样的摆着大鼓,又看看俩个黄衣人手里高高擎着的记分牌,忽得就添了兴致。

巴子穿过人群,走到前头几个坐台前,摸出一小串铜钱分与几人,拱拱手:“阿哥们辛苦了。”

几个替人占座的闲汉收了钱,勾肩搭背找地吃肉去了,巴子用袖子把坐台的桌案矮凳抹了又抹:“客官落座,外头挑担那还有卖吃食零嘴,若是嫌脏,吩咐小的去,或支使小厮儿去短街店里也使得。”

方富商让他在身边坐下:“你休忙,一道看,告诉我等哪个是你兄长。”

巴子半点不怵,当真在他们身边坐下,他嘴皮溜,坐下后上下两片嘴皮子翻飞,就没停下过,小厮儿去外头买了凉浆,撇嘴:真是天生讨喜嘴。

等得场中鼓声响起,巴子跳起来高声叫喊,就见青红两队少年郎君头戴同色帽,腰拦同色巾抱了鞠球进场来。

“那高个的便是我阿哥,壮如野牛。”

方富商一言难尽,心想着:自己与这小兄弟有缘,不如使一封银子将他送半知书院去,也好学几句好话来,省得老将兄长比作牲口。

再看场中巴子的兄长,又高又壮又黑,面相又凶,两眼一瞪,瞪得人心慌慌,倒是着红衣的那一队,与禹京中圆社里的球手差不离,斯文老成,有大将之风。

然一息过后,两队人马拉开架式,方富商便知自己错了,红衣队也好,青衣队也罢,在场上齐齐呐喊挑衅,全无半点君子之风。

等得分立左右,左军队开了球,球头颠了几下球,传与骁色,右军队便有队员飞身上,使出浑身解数要将那球截走。

“胡闹,这岂不坏了规则,此球是左军队红衣方的。”方富商瞪眼,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