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宴客(第3/4页)

如今既然程向腾先提了,于是质问、责骂、痛诉、哭闹,再演一遍。

程向腾不冷不热,态度生硬,“一家人,能友好相处最好,若不能,征得母亲同意,分家也好。”

郑氏不哭了。

不是怕了,而是这个提议,显然她没想过。

程向腾也不逼她表态,告诉她若不分家,这个定北侯府,还是他当家。以后要各自安分,否则家法伺侯。

就是在那时候,程向腾接到管事儿的禀报,说武梁那边宅子里,似乎有些不太平。

具体怎么回事儿呢,管事儿也说不清。

原来武梁接了柳水云的传信儿,交待了丫头们不用跟着,然后独自去了花房。

随后,就有噪杂声音传出。

客人们有的说是有人醉酒闹事儿,有的说是有歹人混入,但都并不知道事态严重。

但一向跟在武梁身边的人,可就紧张了。

尤其红茶绿茶她们,武梁不让跟着,她们就远远坐在能看到花房的树荫下等侯。结果自然看到一星半点儿的武斗戏。

红茶绿茶都是混出来的,自然看出双方火拼,并不管他们的事。但这里,到底是自家的地盘儿。万一最后夫人被殃及呢,万一败的一方走投无路暴起劫持呢?

以及,什么人这么大胆子,专选这样的时候,来嘉义夫人府闹事儿?

无论如何,得告诉侯爷知道。

——程向腾对这样的时刻很敏感。

尤记得从前武梁跑出京去,就是趁他府里正摆宴脱不开身时候。

再想多些,不由一阵心惊。郑氏那般不愤闹腾,会不会只是东声击西,又趁这功夫派人对武梁那边不利去了?

当场将一众宾客交给程熙,带了人就往武梁那边去了。

——走到栈桥时就恼火得很。

这一路走来,其中原由他已经弄清楚了。但,凭什么啊?这里是嘉义夫人府啊,咱府里是缺人咋的,凭什么咱家的栈桥边,守的是姓邓的的人啊。

并且,两个人在花房里做什么,为什么外面需要有人守着?

既然柳水云跑了,既然为非作歹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他们为什么不出来,有什么事不方便外人知晓不能到外面说?

程向腾一头火,但脑子到底清醒。如果那边真有什么不宜观瞻的事发生,总不好自己带着人去围观去,到时吃亏的还是武梁。

当下手一挥,让手下的人就地“驻扎”,自己一个人上了栈桥。

不知道有没有刻意,反正他的脚步声那么轻,让武梁硬是没听到。

但他们两人的情形动作,程向腾是看了个明明白白。——衣衫不整,不成体统!没有旁人么?不会请大夫吗?为什么要亲自给他裹伤?

还有邓隐宸的话,程向腾也听了个真真切切。——心怀不轨,该死的贱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明明火冒三丈,却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止步屏息,和邓隐宸一样,等待着武梁的回答。

在邓隐宸的想象里,武梁的答案要么是,要么否。两种答案他都能接受,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程向腾的认知里,武梁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信心他有。——她是他的人,他们就要成亲了,跟你姓邓的有个屁关系,痴心妄想。

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否定得太诀绝。

她遇到为难时刻,一般不会直接的把事搞僵。她会比较委婉迂回,既力求达到目的,也不让城池失守,那才是她的一贯作法。

但是程向腾内心里,当然很希望武梁别那么迂回,最好直接甩姓邓的几嘴巴去: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狗嘴胡吠。胆敢对本夫人提这样的要求,去死吧你……那才趁心快意。

总之,两个人都等着武梁的表态。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武梁那个败类,只愣了那么一瞬,就说了句让邓隐宸傻眼的话。

她说:“啊,这样啊?那……让柳水云自生自灭好了。”

不是使着劲求他饶命吗?就这么轻飘飘地又放弃了?

邓隐宸脸上表情破碎。

程向腾绽出个大笑脸来。

然后,武梁忽然又嘟囔道:“不过,邓统领,那柳水云可是绝色啊。你如果救了他的命,他万一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你不就求仁得仁更加圆满了?”

邓隐宸:¥·%*#¥·%*#摩尼马拉井巴哈……

程向腾爆发一阵大笑。

真的,痛快得很,什么不快都没了。

被笑声惊动,武梁于是一脸惊喜,叫着“侯爷怎么来了”,欢快的小鸟一样跑上前去。

邓隐宸默默低头,自己动手,把纱布打个结,把衣衫穿好。心里知道,她最后那句来得突兀,定然是已经察觉程侯爷来了,才故意说的。

她平时,尤其是两人独处,从不会叫他“邓统领”。

心里不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