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想去学画?”薛庭还真替他思考了下,“艺术生也需要文化分。”

“……后来的梦想是当宇航员,学不好数理化放弃了。”

薛庭:“……”

薛庭眼神和善,抬手摁着他的脑袋,缓缓转向草稿纸:“建议你临时改个梦想,先把这道题解出来。”

童淮:“哦。”

低头写了两笔,又忍不住抬头:“你打架还挺厉害,练过吗?考虑当我小弟吗?”

叽叽喳喳的,薛庭眼皮都没掀一下:“等你全科及格那天再说。”

童淮委屈地缩回去继续写。

柴立国来来回回几次,见薛庭还真是在辅导童淮,笑逐颜开,跑到厨房切了几片冰西瓜送来。童淮伸长脖子凑过去一嗅,狐疑地问:“叔,你刀是不是切过葱?”

“狗鼻子,我洗过三遍还能给你闻出来,”柴立国翻白眼,“这是犒劳小薛的,爱吃不吃。”

童淮撇嘴。

等柴立国走了,他拉拉薛庭袖子:“回头请你吃沙冰。”

薛庭对沙冰没兴趣,指指草稿纸上的题,童淮听话地又低头琢磨起来。

一道小题,童淮唧唧歪歪地磨了十几分钟,终于恍然大悟,唰唰唰写出后半截,得出答案,不太确定地看向薛庭。

薛庭拿着另一本书在看,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点点头,凑过来继续教。

他思路清晰,不像很多学霸那样,习惯性略写运算过程,虽然满脸不耐,但讲解很细,童淮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懂了,稀里糊涂地跟着写完了卷子,回头看看,还真能看懂部分。

薛庭也没指望他一点就会,看看时间,已经不早,离开前先顺便买晚饭:“不会的题留着。”

童淮眼睛亮亮的,嗯嗯点头。薛庭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觉得童淮这时候乖得像只小狗。

他的眼睛又圆又清澈,毫无杂质,像一张白纸,随意交给谁,都能在里面写上自己想写的东西。

……让人手痒。

就他这样,还不良少年?

薛庭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了蜷,感到好笑。

这么一对一地教学了几天,童淮也习惯了薛庭每天来三趟。

又是打工又是学习,离开了终日沉迷的虚幻网络、游戏以及睡不醒的觉,时间倒过得更快。

缠绵多日的雨终于歇了歇,天气预报未来半个月都是晴天。

一大早,柴立国见童淮打着呵欠过来了,赶紧道:“淮宝,厨房盐不多了,帮叔跑趟腿,去附近小超市买几包来。昨天去看你婶婶,回来路上给忘了。”

童淮睡眼惺忪,懒洋洋地哦了声,转身又走出去。

昨晚下了最后一场雨,望臻区排水系统差,地砖松了,跟机关似的,踩中就溅水,溅得一裤子都是,厉害点的还能飞到脸上。

望臻区民众已经摆起了摊子,街边早点店里热气腾腾,满街不同食物味道交杂混合的味道,常住这条街的基本都认识,隔着几间铺子吆喝传声,比高楼大厦林立的其他几个区都要更有烟火气。

童淮之前嫌这边没意思,这下瞧着又觉得有意思,走路不看路,被地砖下的水袭击了几次,白衬衫溅成个黑衬衫,老实低头认真看路。

他方向感差,闷头跟着导航转来转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哎哟”,转过街角,就看前边地上躺着个老爷爷,估计是打滑摔了。

这年头碰瓷事件太多,来往的人脸色都很漠然,非但没有去扶,反而离得更远了些。

童淮稍稍一怔,跑过去扶起老爷爷:“爷爷,您摔着哪了?”

老爷爷疼得脸色发白,嘶着气,话都说不利索:“腿……”

老人家骨质疏松,容易脆性骨折。前年童淮爷爷晨练,不注意摔了跤就骨折了,养了好几个月。

童淮立刻背起老爷爷,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去最近的医院。”

时候不算早,医院已经有了不少人排队挂号。

童淮背着老爷爷找座位,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看到他,起身让了位置,童淮连忙道谢,掏出手机,才发现柴立国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他拨回去,三言两语解释了情况。

柴立国松了口气:“半天不见你,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怎么样,身上钱够吗?要不我赶过来?”

“不用,够的。”

童淮挂了电话,搜了搜医院挂号流程,弯腰安慰老爷爷:“爷爷,我去挂个号,您等等我。”

老爷爷疼得有点神志不清,闻声感激地点点头。

童淮从小少病,家里有家庭医生,出门有私人医院,还没来挤过这种队伍,观察着别人,跟着跑完流程。

医生检查了下老人的腿,拍了片,只是轻微骨折,问题不是很大。

给老人转移到病房里了,童淮才说:“我和这位爷爷不认识,有事先走了,你们问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