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缉贼踪鹰爪王夜斗双煞(第2/4页)

那赤红脸的也把杯中酒喝下去,用竹箸夹了一块肉,送到口中嚼起来。

可是已有些醉眼迷离,说话时舌头已经发僵,含含糊糊说道:“老韩,你怎么还是这么别别扭扭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反正早早晚晚的把几个小子除了。别看他扎手,架不住我们安着并骨的心,有他没咱们,有咱们没他。咱们也想开点,虽说是骑脖子拉屎,好在他们还没下毒手,硬赶我们出境,总算是容开我们缓手了。”

那个姓韩的叹息说道:“老高,你别看得这么大意,这几个小子非比寻常,全是武功出众,艺业惊人。他们此次不肯遽下毒手,不过是沽名钓誉,不肯落强霸猎场之名,可是这种不讲理的勒索,已经把我们足以置之死地。明天所要的十个豹皮、十个野猫,我们如若交不上,准得受他们一顿辱骂。我觉得这里已没我们立足之地,还不如早早离开这里,免得受这班强盗的恶气。”

当时那姓高的猎户冷笑一声道:“老韩,你怎么心里这么放不下事?咱给他个明枪易躲,暗箭最难防。明着斗不过他,暗含着却不会一把火烧他个斩草除根,完事再走?也泄泄肚子这股子怨气。不过这拨人来的邪性,你说他是绿林道,又没作硬摘硬拿的事。你说他不是绿林道,可又横行霸道,把这石佛洞一带全把持住了。这两天连游山的客人,全不叫往东山千步崖走了,我实在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按这种情形,好象东山出了什么宝藏,他们要独霸利源。可是这北雁荡就是东山一带野兽多,不仅把我们的生路断绝,还要额外勒索,这不是成心挤落我们么?”

姓韩的猎人道:“老高别胡说了,只怕这回我们算栽到家了。我风闻这拨人全是帮匪,那个说俗家不像俗家,他也不改庙名,也不象道家作功课。他那一班手下对他似乎极骇怕,他也不住出现在峰头岭下。每逢叫我们供应时,还是当着他面交纳,那情形似乎他一切事概不假手于人。我们那次去了,就没听他说一句话,连胡四弟、周二弟去时,也全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简直不知道的,准疑他是哑巴。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在这深山里,深更半夜里遇见他,胆子小的,足可以拿他当僵尸,就许叫他吓死!可是听说就在前四五天来了一位官员,来到这里游山,还没到我们这石佛洞,他们又像阻挡平常游山客人似的,拦着人家不叫再往上走,可是这位官员带的随从差弁多,阻挡不住,他们才任凭这位官员走进铁佛寺。哪知道这个四不象样的老道,竟当面向这位官员化起缘来,这位官员也不是个平常人,他竟向这四不象样的老道盘起道来。哪知这位怪人对答如流,讲文讲武,没有他不知道的,乖乖化了这官员一千两银子,这位官员下山时,由他随从的人传说出来,这一带的人才知道这怪人并非是不说话,是不跟俗人说话,遇见高人,他比别人说的更多。所以就种种的事看起来,这个人真是个不可琢磨的人。我们这种只凭着两膀子笨力气的人,哪是他的对手?我看光棍不吃眼前亏,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咱们简直跟大家商量商量,咱们移往括苍天台干去,我们又全是单身汉,有什么留恋的呢?”

鹰爪王在外听这两猎人一番话,无意中把五龙坪所遇怪人的行踪摸清,敢情他就在这前面的铁佛寺,综合日间五龙坪自己与这怪人略试身手,与猎人所说的一切,看起来此人实非碌碌之辈。

若是凤尾帮的帮匪,也定是内中出类的人才,自己倒要跟他分个高下。

略一沉吟,想到现在先不便惊动猎人。

回身察看,见甘忠、甘孝还在巡风了望,遂向两人一挥手,往正东指了指,甘忠、甘孝赶紧轻身飞落在石墙外。

鹰爪王跟踪退出猎人的石屋,来到外面,两人想问问师傅怎么样?

师傅在里面窗前站了半晌,可有什么发现!

鹰爪王因为还有三、四幢石屋,散建在山坡一带,低声道:“不要多口,随我来。”

率着两人扑奔那片高岗,鹰爪王身形展动,已越过两人数丈。

甘忠见师傅已越到头里,自己也想脚下加紧,得跟上师傅,免得又行落后,惹师傅不快。

眼前正是—处石墙石屋,甘忠脚下一点地,腾身蹿到石墙转角,身形才一着地,就觉着脚下被绊的又往前一栽,踉跄撞出数步去,拿桩站稳。

方一章头察看,瞥见二弟甘孝也是照样的撞过来。

甘孝武功稍差,亏得甘忠手疾眼快,一把将甘孝抓住。

两人不禁同时咦了一声,明知是有人暗中戏弄,只是没看出这人踪迹来,哪敢妄行惊动堡主。

可是空山寂寂,微微有一点声息,也能听出老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