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众怒难犯女屠户领死入刑堂(第3/8页)

这正是:“媚眼荡情波,泛滥成汹涛骇浪;樱唇含妙舌,能吐出血雨腥风。”

这种情形之下,是各走极端,西岳侠尼认为只有以武功来解决当时这种局面。

在这刹那之间,竟蹿出一人,横挡在西岳侠尼慈云庵主面前,带着冷讥热讽的口吻说道:“庵主是佛门得道的高僧,何至这点事就不能忍耐,你镇海伏波剑是西岳至上至尊的镇庵之宝,不怕污了它么?她逃不出我们手去,收拾这种破烂不值一顾的东西,还是我蓝老大来的惯,庵主你就把剑收了,请你少安毋躁,早晚还会用它不上么?”

西岳侠尼此时见追云手蓝璧竟自作出轻易没有的举动,知道足够武维扬搪的,自己只得带着无可如何的怒色,徐徐坐下,把镇海伏波剑放在身旁的竹几上,倒要听听追云手蓝璧怎样对付武维扬。

追云手蓝璧把侠尼拦住,却向武维扬发话。

那活报应上官云彤却在蓝大侠将开口之际,又从旁说道:“你们这难兄难弟真能入《无双谱》,专会在紧关节要的时候硬出头,你不睁眼看看,人家全站起来想捧捧庵主来场热闹的,你真能多事。”

追云手蓝璧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武帮主被他这话说的好生难堪。

本来这边在庵主一亮镇海伏波剑,凤尾帮这边先后站起四位来,并且势子很疾,连亮兵刃带起坐的慌,带着竹几全晃动。

这位上官云彤从旁边一说俏皮话,武维扬好生难堪,明知道追云手蓝璧必有一番话讲,却先扭头喝叱:“未奉本帮主命令,不得擅自行动,望坛下弟兄们谨守坛规,毋自取辱!”

这时追云手蓝璧向天南逸叟武维扬道:“武帮主,现在你门下弟子身犯帮规,已为江湖共弃,这种败类,要是再容她在人世上多活一日,就多造一分罪孽,武帮主,你已是久历江湖的人,难道还要非要为一个无行的女弟子,把凤尾帮的清名置于不顾,宁冒江湖的众怒,图全这无足轻重的颜面?武帮主,我们既在江湖行道,对于这人神共弃,天理难容的恶魔,任她逞狡计诡谋逃出手去,谁肯这么甘心?慈云庵主自掌西岳派以来,本着开派祖师所遗门规,行道江湖,积修功德,疾恶如仇,不过律己谨严,从不肯轻作意气用事的事。贵帮这位陆舵主的恶行昭著,武帮主你不从严惩处她,这么含胡打发走,何以孚众望?创帮立敦,总要从大处着想,现在你武帮主若非要我们对这位舵主拿出真凭实据来,那也很容易;只怕那时凤尾帮的威望更要叫这位陆舵主断送个干干净净,未免不值?”

追云手蓝璧这番话说得和他平日那种冷酷酸刻又是两样,不过也实够这位堂堂凤尾帮主受的了。

追云手蓝璧话说完,把两手倒背着,眼望着武帮主等他答话。

天南逸叟武维扬在这种情势下,自己暗自打着主张,明知道眼前的事自己先落个栽在人家手内。

无论如何,既已把话说在头里,任凭他现在落个血溅净业山庄也得算着。

自己历来没有后悔的事,遂毅然答道:“蓝大侠,你这番话,我武维扬很明白,你这是为我凤尾帮的全帮的威名计,我哪能不感谢!不过庵主盛怒之下,要亮剑斩我坛下弟子,这是我凤尾帮创帮以来所没见过的事,居然要在我武维扬面前作出来。我自认我在本帮祖师座下罪大恶极,必是我没有掌龙头主座之能,统辖全帮之力,帮规不振,威力不行,我武维扬还有何面目再掌龙头?所以在庵主亮剑之下,我坛下竟敢破坏坛规,在我净业山庄中竟敢这么目无我这龙头帮主,我还使甚么主舵的威权,讲甚么帮规坛戒?只有任凭两下力量一决强存弱死,叫这净业山庄先弄个水流花谢,不然我也得把这凤尾帮解散了,免得早晚也是一败涂地。现在我武维扬没有别的可说,咱们以武会友的事,要是还要继续较量,把这凤尾帮的败类陆罗锦云暂时交刑堂看管,我武维扬仍须以帮规处治她,倒要看看我秉承的师祖清规,是否能审出她的真实罪状了若是一定要挟我武维扬立时在净业山庄群雄盛会上立斩此妇,我武维扬不敢从命,只有任凭他人动手吧。我们净业山庄以武会友的事也只好就此罢手,改日再谈。蓝大侠,这可绝不是我武维扬辜负好朋友的善意,我自接掌凤尾帮以来,凡是芷帮规、申坛戒,就没有敌对龙头总舵所宣布的罪行稍露不服,今日这陆罗锦云竟自敢从她口中说出有故意构陷她的情形,我焉能不给她个公道?蓝大侠,你先请坐吧!”

追云手冷笑一声道:“武帮主,你这么讲我倒明白了。无论如何,凤尾帮中的弟子就不许他人妄动一指,帮主自有权衡,这倒是我江湖的一种风尚。不过今日的事,要请你武帮主例外一次。我蓝老大不敢藐视人,只是贵帮这位女弟子陆罗锦云,那份机智多谋,以我两派中人竟不是她对手,屡次被她逃出手去。现在居然有武林同道,伸武林正义,总要把她送进十二连环坞净业山庄,我们追缉她还追缉不着,现在眼看着她,叫她离开我们的掌握,我们焉肯甘心?何况我淮阳、西岳两派,和凤尾帮的事三日总要解决,我们还要请武帮主实践诺言。我们无论如何,今日退出十二连环坞,这位陆舵主就不能再逃出武帮主手去,我蓝老大认为恐怕有些靠不住,我们要请帮主给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