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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浩端起杯子,将水喝尽了,然后到卫生间,将杯子稍稍洗了洗。回到办公室,带上门,正要走,手机一响。他赶紧看了,是华建山。

华建山是周天浩的大学同学,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弟兄。前不久,周天浩为省纪委调查的事,专门找过他。周天浩道:“建山,怎么这会儿打电话?”

“怎么?这时候不能打啊?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华建山调侃道。

“能有什么坏事做?老了!在哪儿?”周天浩问。

“在哪儿?在南州。”

“南州?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跟我说,搞突然袭击是吧?”

“不是突然袭击,而是突然想起。我是因为公事路过这的。现在我们在酒店,叫……”华建山似乎在问别人,然后道:“金凯悦。你过来吧?有小蜜也可带过来,我负责不向吴雪告密的。当然,能带吴雪来更好,她可是我大学时代的暗恋。”

“你尽一张水嘴!我正在党校,马上过去。吴雪就算了,她另外有事。”周天浩关键是拿不准吴雪到底去不去。要是他先答应了华建山,吴雪到时候又坚决不去,那他就很没面子。不如先退一步,等会儿再说。

下了楼,周天浩正碰上丁安邦上车,汤若琴也一道。周天浩打了个招呼,丁安邦说:“周一过来,红色教育的路线和接待可能还得再盯一次。千万不能出纰漏了。”

周天浩点点头,回到自己的车上,他是自己开车的。党校有四部车,马国志一部,丁安邦一部,吕专和周天浩共同用一部,还有一部用在党校日常办公上。吕专基本不用车,这车几乎就成了周天浩的专车了。他也很少用司机,而是自己直接动手,这样既自由,也方便。他让丁安邦的车子先走,自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到了市里,丁安邦的车子拐上了另一条道,他才加了速度,直奔金凯悦。路上,他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给吴雪打个电话。按理说,老同学来了,应该告诉她的。而且,如果同学在一块轻松轻松,也有利于他们之间关系的缓和。但是,他又怕吴雪一口回绝了。吴雪的脾气就是个直筒子,其实人是个顶顶的好人。她的性格有些奇特,周天浩曾套用一句语录说她:对待外人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家人像冬天般的严寒。倒不是说她对待家人有什么不好,而是过于严格,少了宽容。对周天浩这样,对孩子也是。甚至,对老父亲都是。

快到时,周天浩还是决定给吴雪打个电话,就拨了家中的号码。吴雪接了,周天浩道:“小雪,华建山过来了。”

“华建山?”吴雪愣了下。

“就是我们大学同学华建山,现在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他刚刚到南州,晚上请我们吃饭,我回去接你吧?”

“这……算了吧,我不去了。”

“那不太好吧,他特地在电话里提到你,说我不过去可以,你必须过去。”周天浩油滑了下。

吴雪道:“那我更不过去。”

“小雪啊,不就是……过来吧,我马上到家接你。”

“那……好吧。”

周天浩心里有点高兴,车子开起来也就更顺手了。到了家,吴雪已经站在门口了,看得出来,她也稍稍梳洗了下,衣服似乎也换了。上了车,周天浩望了眼吴雪,说:“小雪,华建山你不记得了吧?”

吴雪没有做声。

周天浩又道:“他刚才还说他在大学里一直暗恋你呢。”

吴雪仍然没有做声。

周天浩不说话了,闷着头开着车子。到了金凯悦,停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到了包厢,华建山已经在了,一见吴雪,华建山就上来道:“哎呀,天浩刚才不是说你不来吗?可让我难过了一阵。来了就好!我跟各位说一下,这吴雪女士,可是我当年的梦中情人!”华建山一说,包厢里其他的人都笑起来。市政府办的钱主任,站起来道:“那今天晚上,华主任可得多喝两杯。当然也不能太……我们周校长可正在黑着脸呢!”

吴雪皱了皱眉头,周天浩拉过华建山,小声说:“建山,你糊涂了,吴雪可是个不太喜欢开玩笑的人。再这么说,我怕她要回去了。”

“啊!忘了。该死,该死!”华建山走到钱主任边上,如此说了几句,整个包厢马上就静了下来。大家的脸都突然严肃了。华建山说:“吴馆长,难得你给老同学面子。我到南州来,不见见你们,心不安哪!天浩,吴雪,坐吧!坐!”

周天浩望了望桌子,是圆桌。但是,还有哪些人,他不清楚。按理,华建山来南州了,不会就是钱主任陪同。果然,钱主任说市政府朴市长因为有点事,晚一点过来陪华主任,朴市长让我们先开始,边吃边等。然后就拉华建山坐在主宾席上,请吴雪坐在华建山的边上。接着,又请周天浩坐在吴雪的斜对面。华建山马上道:“这不妥,天浩啊,你过来,我们坐一块。吴雪还是坐你边上吧,这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