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诗贼遇诗盗,太郁闷了(第2/4页)

当晚写完家书,着来福第二天一早送发出去后,唐成看了会儿书后自去休息不提。

随后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张相文还是没到,第三天一早,唐成将要回襄州的孟浩然送走之后,便自带着冯海洲沿着正在修建的房州官道一路往那几个州府而去。

唐时的官场对于迎来送往更为讲究,若按着彼时官场的惯例,除非是观察使衙门里分管某一项事物的方面大员下来,否则地方州府里的刺史是不会出迎的,或派别驾,或派司马、录事参军事等对等接待便是。

按这个惯例,仅仅主掌着一个小小门户的唐成显然不在刺史亲自迎接的范围内。但出乎他与冯海洲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到达第一个州府时,迎接出来的竟然是本州的使君大人,虽然这迎接只是在州衙门口,远没有在出城十里长亭及城门口来的气派,但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说明这州府对他此来的重视及急迫修路的心情。

“若依着规矩,自该是我去请见使君大人才对,陶使君如此,实是让我不敢当啊,僭越了,僭越了。”唐成边那使君寒暄客套时,心下犹自感慨,仅仅还是在十多天前,他见到一州使君时还需恭恭敬敬的秉持属下之礼,这才几天功夫,便已与这陶使君并肩而行,寒暄应酬,在这个时代,身份变化所附带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倒不是迎你,我这是在迎财神爷,本州州衙之盼唐书记,恰似久旱之盼云霓呀,啊,来了好,来了就好。”胖胖的陶使君一笑起来之后就跟弥勒佛一样,让人看着份外亲切,“再说了,现在本道别的州府不好说,这房州官道附近的几个州衙谁不知道观察使大人对唐书记的赏识?前几日观察使衙门下发的公文里,还对金州修路事宜大加赞赏,本使可是仔细数过的,这纸公文里‘唐成’这个名字足足出现了四次之多。”

言至此处,陶使君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唐书记,本使可是听说这份公文乃是观察使大人亲自拟定的!看唐书记你如此年轻,便已在金州立下如此大功,又有观察使大人这般赏识,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陶使君就莫要再捧我了。”唐成拱手做了一个告饶的手势,“跟使君你比起来,我这要学的东西还夺得很,使君大人莫要捧杀了我。”

陶使君一笑发兴之后,愈发的弥勒佛了,“后生可畏,来者胜今,这怎么是捧杀?”

不仅是见面亲热客气,唐成住处及食宿的安排也是远超出其位分的高标准,不过,他却并没能在驿馆独居的小院里吃上两顿饭,盖因本州那些个大商贾在听闻他到了之后,排着队来邀约赴宴,给出的理由还都一样:上次去金州蒙唐大人热情接待,这次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尽尽地主之谊。

唐成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们想的也正是唐成所要一力推动的,即便撇开这些公事不谈,这里面最大的那几个商贾跟他还有着合作伙伴的关系,无论于公于私,这样的宴请都不能不去。

驿馆里的驿吏看着唐成院门外的热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嗨,三哥,你瞅瞅,城南金家,老北城方家,还有桐油徐家,这可是本州排排坐的几个大豪富,这怎么轮着番儿的来了?那姓唐的不过就是一掌书记罢了!这官不大呀,怎么弄出这热火阵仗来。”

“官是不大,但架不住人家是观察使大人的心腹,你忘了苏驿丞前个儿的训话了?”李三撇了撇嘴,“我还听说,这里面住的那个唐书记是个会平地生金的财神爷。”

“不可能吧,他才多大点儿,二十都不到,就能有这本事。”

“刘疤子,出去千万别说你是在驿馆混饭吃的,啊,记住了,就你这眼神儿,咱丢不起那人。”李三的嘴撇的更厉害了,“听州衙里的人讲,他来的时候连笑面虎老陶都是亲自迎出州衙了,老陶那人你还不知道,别看天天笑的跟啥一样,眼珠子可是长在脑门儿上的,就这,你好好掂量着吧。”

……

这些个议论唐成都不知道,这两天他算是泡在酒桌上了,不过这样倒也有个好处,便是摸清楚了各家商贾们的想法和要求。

这一轮宴请下来之后,正事开办,程序无非跟金州一样,州衙划定修路的线路之后,将本州能数得上号的那些个商家们召集起来开始拍卖道路两边儿的田亩,这场拍卖的盛况和涉及的金额自然比不得金州,但是修一条几十里长的路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得一些暗箱操作,这一点从陶使君愈发佛爷的笑脸上都能看出来,只怕是在他心里,直恨不得这“拍卖会”拖的时间越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