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怎么,你们都很闲?(第3/4页)

偎依在唐成怀中,郑凌意轻轻的诵念着夫君写出的句子: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待念到最后一句时,郑凌意本就不大的声音已是微不可闻,只是眼眶中刚已流尽的眼泪复又如断线的珠串般无声滑落下来。

此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相拥,直到郑凌意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夫君,你回来之后到东谷去过没有?”

“料理完前边县衙的事情我就直接回来了,还没抽出时间去。”唐成笑着顺了顺郑凌意刚才耳鬓厮磨时弄乱的鬓发,“怎么了?”

“哎呀,我该早提醒你的。”郑凌意懊恼的叹息了一声,人也从唐成腿上站起来,“东谷那边情势不稳得很,夫君你得赶紧去安抚。”

“竟有此事?”唐成也站了起来,“不是有贾旭他们在嘛。”

“龙门县比不得别处,几十年累积下来,百姓们本就信不过县衙。”郑凌意几步过去将唐成的官衣拿了过来,“快换衣裳……这次他们愿意来,一是奔着吃食和田土,另外也是冲着你来的,现如今你重病的消息一传出去,那边的人心早就散了,若非有杨先生他们维持着,只怕人都走完了。”

听到这里唐成也没再说什么,换了衣服接过风氅反手一抖就披在了身上,“你随我一起去。”

“我也去?”

不等郑凌意再迟疑,唐成已拉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因是唐成心急,两人连马车都没坐,径直骑着马往东谷赶去,沿途街道上有见过他的乍一遇见之后都是一愣,继而才猛的喊出来,“县尊大人,是县尊大人……”

然则不等他们把一句囫囵话喊完,骑着马的唐成早已跑的远了。

一路冲出城门,堪堪到东谷的路跑到一半儿时,正好和对面同样骑着马的杨缴碰到了一起,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文吏,依稀就是刚才在衙门口见过的,想必就是他来报的信。

“哎呀,明府你可算回来了。”看到唐成,杨缴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一听到州衙牛祖德出事的消息某就算着你该回来了,怎么拖到现在?”

闵赫当日曾经说过款款而回就行,但这话唐成却不好对杨缴说,“那边有点事情耽搁了,先生不用下马,这就打转吧。”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去,杨缴见状就地拨转马头跟上。

贾旭现在真是恨不得全身长满一百张嘴才好,只有这样才能把周边那么多七嘴八舌的庄户勉强应付过来,说话的人太多了,不过他们所说的话归并到一起其实就是一句——要见唐县尊。

饶是贾旭不断的说已经派人去请县尊大人过来,但这些日子一直失望的庄户们却是不肯信了。

能把奚人治住的是县尊大人,能铺展开这么大摊子的依旧是县尊大人,庄户们如今就只认县尊大人,要是龙门县衙里坐堂的再不是他,谁知道现在辛辛苦苦修出来的梯田将来到底是谁的?真要是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奔头儿?

正在贾旭焦头烂额的时候,旁边不远处钱三疤一嗓子喊过来,“贾头儿,杨先生现在该到县衙了吧。”他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比贾旭强,同样是被许多庄户围着问话,同样是哑了喉咙,额头上布满汗珠子。

“快了。”贾旭偏着脖子喊了一句后,也等不得钱三疤答话,就急忙又转过头来冲人群里一个人高声道:“李老哥,咱们可是在流官村就认识了的,打那天起县衙什么时候放空话糊弄过大家?老哥子你好歹也帮着劝劝,眼瞅着县令大人马上就要来了,乡亲们现在走了算怎么个事儿?”

人群里的李农沉默着憋了一会儿后才瓮声开口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不是乡亲们信不过两位大人,县衙里真要换了坐堂的,两位大人也做不了主,眼瞅着还有小半个月就是年关了,大家伙辛辛苦苦在这里干着图个啥?既然见不到唐大人听不到一句准话,乡亲们说啥也得回去了,要不,贾大人就高抬贵手,等我们过了年再来接着干?”

贾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只盼着杨缴腿脚利索些,县尊大人赶紧来。

就在局势马上就要弹压不住,庄户们即将四散之时,蓦然便听到山口处有几骑急促的马蹄声隐约传来。

刚一听到马蹄声,贾旭心里就猛的一跳,当下也顾不得再说什么,扭头过去死盯着山口。

很快的,他身周那些农人也停止了聒噪和四处走动,整个山谷就如同涟漪荡过的湖面一样迅速平静下来,不管是站在什么地方,以什么姿势站着的人听到前边传来马蹄声的消息后都扭头看向了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