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第2/3页)

小周后赞道:“没想到宣侄茶道也这般精湛,真是没有你不会的雅艺!”

林涵蕴笑道:“娘娘,周宣哥哥的茶艺是向我姐姐学的,学了半年了。”

小周后“哦”了一声,问:“你姐姐怎么不随你一道觐见本宫?”

林涵蕴神色一黯,低声道:“我姐姐出家了,是女道士。”

小周后想起来了,是听说奉化节度使林岱有个女儿未过门就守寡,当下换过话题,问周宣澳国有何奇闻?周宣就讲了几则《阅微草堂笔记》里的小故事,小周后听得欢喜,嘱咐说:“宣侄有暇不妨把这些故事笔录下来,岂不胜于唐传奇?每记一则,遣人送入宫中,姑母要先睹为快。”

……

清乐公主骑着名马“枫露紫”奔到场边,见李坤正与内侍在蹴鞠,便问:“王兄找我何事?”

李坤道:“请斛珠妹妹一起蹴鞠。”

清乐公主不下马,问:“王兄,那件事想得怎么样了?”

李坤道:“过两日再说,斛珠,来,一起蹴鞠玩耍。”

清乐公主不悦道:“我求你的事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我不用你想办法,我自己有办法对付。”纵马转圈,追母后和周宣去了。

李坤喊都喊不住,站在那眉头紧皱,心道:“斛珠掺进去会不会坏我大事?周宣小子中计后定会心性迷乱,等下不管他非礼皇后还是公主,我都义愤填膺地冲上去,一刀杀了再说,也许那小子两个都要非礼,嘿嘿,为非礼皇后和公主而杀头,也算是千古奇闻,死得重于泰山,轰轰烈烈了。”

清乐公主纵马直追,直到上林苑南端的湖畔小筑,才看到母后和周宣还有林涵蕴在饮茶叙谈,下马时发现五鞘孔绦带断了,鞍桥会移动,不好骑了。

清乐公主也进去饮了一盏茶,听周宣讲了一则养蛇人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暂时把捉弄周宣的念头抛在了一边。

辰时初刻,小周后要回宫,周宣牵着缰辔侍候小周后上了马,却听清乐公主说:“母后,枫露紫的绦带断了,慢骑还可以,跑得快会有危险。”说着,眼睛瞟着周宣的骏马黑金。

周宣心里“突”的一跳,心想:“什么意思,莫非你想与我共骑,这不好吧,你母后在这里呢,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差不多。”

小周后道:“我这马是女式短鞍,无法二人共骑,宣侄的黑金是长鞍,这样吧,斛珠和林小姐共骑,就乘黑金,宣侄骑青骓。”

清乐公主道:“我不惯与人共骑,就让林二小姐与宣表兄共骑好了。”

林涵蕴脸一红,眼睛看着周宣。

周宣心道:“不知道这公主又有什么鬼主意想捉弄我?”说:“我独自骑枫露紫,慢慢回去。”

清乐公主便撩起长腿骑上骏马黑金,与林涵蕴并骑先行。

周宣看了看那断裂的绦带,两端扯过来打一个结不就成了吗!这公主真是四体不勤、天生废物——呃,尤物。

周宣跨上“枫露紫”,与小周后紧跟清乐公主与林涵蕴原路返回。

骏马黑金越跑越快,迫切要去吃苜蓿,林涵蕴起了好胜之心,胯下青骓也是奋力追赶,骏马黑金奔入那片苜蓿地,青骓也跟了下去,呆看着黑金在埋头大嚼苜蓿,也学着啃起来。

“周宣哥哥的坐骑真是嘴馋!”林涵蕴笑着跳下马,忽见苜蓿地上有一方丝帕,绣着一枝桃花。

“咦,这是谁掉的丝帕?”林涵蕴好奇地上前拾起丝帕,见上面除了桃花外,还有几行蓝色的字,淡淡的香味入鼻,林涵蕴觉得头有点晕,晃了晃脑袋,却怎么也看不清丝帕上的字迹,眼睛睁得再大都不管用——

清乐公主见林涵蕴拾起一方丝帕在那发呆,也下马过来问:“看什么?”就着丝帕看,只见那一行蓝色字迹越来越淡,最后就消失了。

周宣和小周后在道上等清乐公主和林涵蕴,见二人下马,站在一起发了一会呆,然后各自牵着马回来,林涵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清乐公主在不住摇头。

周宣问:“涵蕴妹妹,怎么了,突然不高兴?”

林涵蕴低着头沉默。

小周后温言问:“涵蕴,你怎么了?有何烦恼,说与本宫听听——”

林涵蕴忽然一把抱住周宣,大哭起来,把周宣吓了一跳,抓着她手臂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林涵蕴哭道:“周宣哥哥,我想起我姐姐了,我姐姐好可怜!”

周宣急问:“道蕴姐姐怎么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林涵蕴不答,却仰起小脸说:“周宣哥哥,你把我姐姐给娶了吧,我知道我姐姐喜欢你——”

小周后听了这话,立在一边似笑非笑,这个宣侄还真是风流,和女道士也有情缘,少年公卿,名士风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