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章 暴露(第2/3页)

周宣道:“都湿透了,还披戴什么!我先跑过去,你们随后来,就在山路那边——”

周宣跑回来时,“照夜玉花骢”还在道旁,四痴却歪倒在麻石边,不禁大惊,叫道:“老四——”飞奔上前,见麻石畔有一个箭头和一截箭杆,再看四痴右胸,那支穿胸凿子箭没有了。

原来是四痴自己用短刀截断箭头,然后反手从背后拔出箭枝,一时血流如注,他将前胸伤口敷上药后,反手要敷背伤,痛得举不起手来,失血过多,头一晕,就栽倒在泥地上,小锡瓶也从手中滚落。

周宣一探四痴鼻息,还好,气息不算微弱,见四痴背部右肩胛骨还在流血,赶紧拾起小锡瓶,瓶里的伤药还有一大半,房太医炼制的这种伤药是药膏状的,止血有奇效。

周宣将药膏抹在四痴背部伤口上,正要撕衣襟给他包扎,却看四痴手里缠着一条长长的白布条,不知是哪里来的,看来四痴就是想用这白布条裹伤。

这时,徐篾匠、梅枝夫妇推着独轮车、牵着毛驴赶到了。

周宣声音急促:“徐篾匠,快来帮我扶住他,我给他包扎伤口。”

徐篾匠将独轮车歪靠在山路边,过来扶四痴坐正,突然“啊”的一声,赶紧侧过脸去,黝黑的脸胀成猪肝色,对梅枝道:“梅枝,你来扶。”

梅枝心道:“你扶得好好的,干嘛叫我去扶,我如何好面对周侯爷!”

听丈夫徐篾匠叫得急,梅枝便上前接手,眼睛一瞄四痴胸前,一愣,脱口道:“原来是个女的!”再看周宣,也盯着四痴胸前,一副愣神的样子,心想:“这周侯爷也很好色啊,这奶子也没美到哪里去,白嫩是够白嫩,可是奶头内陷,哪里比得上我茁壮翘然!”

周宣虽然早猜到四痴很可能是女人,但此时真的看到四痴的雪白隆起的胸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一种荒诞感,晃了晃脑袋,定下神,将四痴圆领青衫的襟扣解开,小心翼翼地从肩头褪下,不使碰触到伤口,然后开始用白布条为四痴包扎,绕了几圈周宣就醒悟了,这白布条就是平时四痴裹胸用的,一对不算小的乳房被那样紧紧勒住,嫩红的处子乳尖已经内陷,何苦啊!

周宣细心将布条缠好,在背部打上活结,然后重新给四痴穿上衣衫,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心道:“老四这么急着自己拔箭疗伤,应该是怕被我看到吧,哪会想到自己会晕过去!”

徐篾匠道:“侯爷,让这位小姐坐独轮车吧,小人一定小心推车。”

周宣道:“莫要称呼她小姐,待她醒来,只可称呼她为老四先生,不然她会不高兴。”

徐篾匠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梅枝打量了一下四痴的装束,心想:“原来是女扮男装啊,难道周侯爷是今日才知道?”

周宣道:“坐独轮车怕颠簸,还是我来背吧,你们帮我把马牵过去。”说罢,伏在身,让梅枝帮着托一下,将四痴负在背上,又问:“有伞吗?”

梅枝赶紧从驴背布囊里取出一把伞撑开来递给周宣,周宣让伞架在他脖子上,不让雨淋到四痴背部伤口就行,迈步朝三里外的小庙走去。

徐篾匠见堂堂的信州侯象脚夫一般背人,很是不安,想帮侯爷背,又觉得这老四先生是个女子,不知是侯爷的什么人,他背肯定不大方便,梅枝背倒是最合适,不过梅枝自幼娇生惯养,吃不得苦,肯定背不动。

周宣曾经背林涵蕴上过庐山,也算是练过的了,四痴不比林涵蕴重多少,眼前的路又比上庐山轻松易行,除了后肩伤口痛之外,其余都还好。

快到小庙时,四痴苏醒了一下,见周宣背着她,便弱弱地问:“主人,我们去哪里?”

周宣道:“别说话,好好休息养神,有我呢。”

四痴象被催眠一般,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四个人来到小庙里,徐篾匠取出一块油毡铺在神像下、香案前,梅枝帮忙,让四痴从周宣背上卸下,躺在油毡上。

徐篾匠道:“侯爷身上湿透了,小人想办法燃一堆火吧。”

徐篾匠是长年离家在外谋生的人,做这些事很熟络,不一会找来一扇破门,用篾刀劈成柴条,很快燃起一堆火。

周宣见四痴蜷缩着湿漉漉的身子,脸色依旧青白,便对梅枝道:“梅枝姑娘可有换洗的衣物,借一套让这位老四先生换上,她受了伤,这湿衣服捂着要雪上加霜。”

梅枝赶紧道:“有。”去包裹里取出一套湖绿色的布裙,双手呈递给周宣。

周宣道:“麻烦梅枝姑娘替她换上吧,轻一点,莫动到她伤口——我失礼了。”说罢,自顾解开长袍,光着上身在火堆边烤火烘干衣服。

徐篾匠看着周宣背上的伤,想问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