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元节灯会(第2/4页)

此时将近傍晚,本来这个时候,谢安已经可以到点收拾东西回府,但是今日不同,作为冀京上元节重要治安官之一的他,必须负责起直到子时之前时间段的京中治安。

由于回不了自家府邸,谢安寻思着找孔文老爷子下几盘棋打发时,然而当他走至二堂时,他却惊讶地从周仪口中得知,梁丘公眼下竟然就在大狱寺内。

那位老太爷来大狱寺做什么?

心中不解的谢安推门走入了孔文的房间,一眼就望见他与梁丘公正坐在桌案旁弈棋,看孔文吹胡子瞪眼、满脸涨红的窘态,显然,这位在弈棋上好胜心极强的老爷子是胜少败多。

可能是瞧见了谢安,孔文好似是遇到了救星般,连连招手说道,“小安呐,你可来了,你祖外父可是在官署内等你一下午了!”他口中的祖外父,指的无疑就是梁丘公。

“等我?”谢安愣了愣,满脸诧异地走了过去,向梁丘公与孔文拱手行了一礼,疑惑问道,“老太爷因何事寻小子?”

梁丘公微微一笑,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爽朗笑道,“不忙,你先坐下观战,看老夫如何将这老匹夫杀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老匹夫,下了一辈子的棋,弈棋却还是这般臭,倒也是异数!”

孔文闻言大怒,破口骂道,“本府那是给你留面子!——你这老家伙好歹也是我大周三十年前第一猛将,倘若本府赢了你,你面上无颜,拐条路投河死了,回头我那侄女恼怒起来,还得连累老夫吃官司,老夫岂不冤枉!”

嚯,好家伙,老爷子骂人不带脏字啊……

谢安诧异地望着孔文,再偷眼观瞧梁丘公,却见他虎目一睁,不怒反笑道,“嘿,老匹夫还嘴硬!”

“你待怎得?”孔文气呼呼说道。

瞧着这两位胡须花白的老爷子斗气,谢安错愕之余,心中倍感好笑,拉过一把椅子来,坐着观瞧战局,似乎并不打算干涉,这让原来有些心虚的孔文气地频频瞪眼。

半柱香后,不出乎意料,梁丘公亦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听着他得意的笑声,孔文站起身来,没好气地说道,“今日本府身子不适,不跟你计较!——小安,代本府招待梁丘公,老夫该是时候替那些花草浇水了!”

“喂,老匹夫,输了就落跑啊?”梁丘公一脸戏谑地奚落道,孔文只当没有听到,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望着孔文拂袖离开屋子,梁丘公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道,“这老家伙,半截入土还这般为老不尊……”

见梁丘公与孔文交谈这般肆意,谢安心中多少有点纳闷,好奇问道,“老太爷与孔老爷子乃是旧识?”

梁丘公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呵呵呵,相识二十多年了,交友不慎呐……”

“呵!”谢安陪着笑了一声,歉意说道,“方才听孔老爷子说,老太爷寻了小子一下午?小子惶恐,小子下午在冀京各大街头巡视……”

“无妨无妨!——你在当值,忠于职务,老夫岂会怪罪?”

谢安心中稍稍释然,说到底,梁丘公毕竟是梁丘舞的爷爷,在这位长辈面前,谢安可不敢放肆,想了想,他恭敬问道,“老爷子寻小子,不知所为何事?”

梁丘公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频频望着谢安半响,这才犹豫说道,“小安,你那位朋友……还在冀京么?”

说实话,谢安方才被梁丘公看得还真有点心虚,而一听到梁丘公此言,他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说道,“小子将他安置在府上……今日乃上元节,街上有不少东军将士巡逻,其中保不定有认得他的,是故,小子请他暂时留在小子府上……”

“唔,你做得很好!”梁丘公欣慰地点了点头,在皱眉思忖了一番后,犹豫说道,“小安呐,老夫寻思着想与他见到一面,叙叙家常,不知你可否代为传达一声?——对于那孩子的遭遇,老夫心中有愧!”

“这个……”谢安为难地望着梁丘公。

见此,梁丘公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他总归是我梁丘家的子孙……”

见梁丘公已说得这般直白,兼之屋内又没有旁人,谢安也不再藏者掖着,恭敬说道,“老太爷,实不相瞒,小子也曾劝过大舅哥,只是大舅哥却说,无颜相见……”

“胡说八道!——如何无颜相见?”梁丘公闻言皱了皱眉,张了张嘴,长叹说道,“回头你替老夫转告他,尽管他犯下诸般罪过,但老夫哪怕是拼着舍弃这身官服、这条老命不要,也会向陛下求情,保全他性命……”

这可不好说……

您那位嫡孙,如今可是太平军第三代主帅啊!

谢安暗自在心中嘀咕一句,有些事,他并没有告诉梁丘公与梁丘舞祖孙俩,毕竟牵扯太大。

偷眼观瞧,见梁丘公满脸沧桑之色,谢安心中也有些不忍,试探说道,“要不,小子待会与大舅哥说说此事?——今夜灯会,舞可在东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