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等太平(第3/3页)

裴该决定尽快赶回长安,去明确地警告裴嶷等人——裴通未必会把自己今晚所言,密报给裴嶷知道,因为他终究是裴粹之子,而裴公演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份智慧,即便想越线,也嫌腿脚太短了一些……

裴该此番离开晋阳南归,主要是因为石勒主力已至荥阳,乐平、上党之羯纯取守势,情势已经很分明了。裴该的大本营终究在长安,由长安而辐辏各地,若无必要,不可久离;那么既然太原无警,政事也渐入正轨,自然就应该回去了。况且世无必胜之战,虽然预判祖逖在荥阳的胜面比较大,也要防备骤现什么不可测的因素,导致丧败,则到时候裴该自关中发兵救援洛阳,比晋阳要近便得多。

然而途中连续接到来自长安的禀报,先说有叛胡啸聚太白山麓,继而又言甄随出战而败,等裴该抵近渭汭之时,复得裴嶷书,弹劾商部掾路德……因而裴该返回长安后,召见裴嶷,第一句话就是:

“叔父急望我归乎?”

几千人的叛胡,于一县或者不小,对于整个长安行台而言,癣疥之祸罢了,陶侃自能决断;甄随只率六百人出战而败,不至于导致叛胡势大难制吧?至于路德有罪,裴嶷身为长史,统领十二部,你就不会自己处理吗?桩桩件件,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偏要急巴巴地遣使北上,通报自己知道,则裴嶷之意,不问可知矣——

他就是担心洛中局势变幻无常,生恐一旦有了好机会,裴该却远在晋阳,缓不济急,所以着急要喊裴该回来。

裴嶷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裴该,就老实回答道:“明公身系国家安危,如今贼在荥阳,天下若有变,必起于洛中,则岂可不归而滞留于并州啊?”

裴该冷冷地问他:“天下能有何变?叔父希望天下如何变化?”

裴嶷这回却不肯正面作答了,只是说:“不管天下如何变化,唯明公在长安,方能如公之所愿。”

裴该的问话被堵了回来,只得转而言他:“路陆修之罪,可查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