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4页)

回答他的是从后而至的透胸一剑。

谢酩手上还淌着血,握着剑的手却很稳,不冷不热道:“心境中进了什么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这一剑对堕仙似乎并无影响,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回头看了眼谢酩:“我还以为你一直意识不清。”

谢酩看了楚照流一眼,不言不语。

堕仙恍然大悟,拍手赞道:“哦,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真情?真是令人感动,哈哈。”

这个混进谢酩心境中的堕仙,与他们之前在离海碰到的那个,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要更从容不迫,也要更傲三分,只是都收敛在骨子里,说话时有种令人不适的温和。

楚照流猜对了。

那个只是个分身,这个才是本体。

“不过那又如何?你们是抓不住我的。”堕仙兀自笑够了,随意一伸手,便破开了一道裂隙,“这场戏我看得很满意,告辞。”

“让你走了吗?”

楚照流眼底寒光一闪,冲上去一剑挥去,堕仙本来不以为意,然而在剑芒接触到他的瞬间,不该出现的刺痛陡然顺着肌肤爬来。

堕仙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不得不收起游刃有余的姿态,与楚照流交上了手。

谢酩从后方袭来,与楚照流配合得天衣无缝,交替出剑,此处是谢酩的心境,一切随他心意,堕仙虽有万年长存的神魂,不会像楚照流那样被彻底控制住行动,但也难免会受影响。

神魂受的伤,与身体受的伤,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被割伤数次后,他忽然一扬手。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金针飞花暴雨般袭来!

这些东西竟然丝毫不受谢酩这个心境主人的控制,两人不得不暂避锋芒,再一抬手,堕仙已经挥了挥手,消失在裂隙中。

楚照流喘着气,偏头看了眼谢酩,忽然脱了力,手中的剑当啷掉地,跌坐下去。

谢酩一把捞住他,用没用沾血的左手碰了碰他愈发冰冷的脸庞,眼底有了丝急切:“怎么了?受伤了?”

楚照流看见这张脸就想挥一拳过去,只可惜他现在神魂开始虚弱起来,攒不起什么力气。

他咬了咬牙,勉力攥住谢酩的衣领,怒意未消:“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心魔引爆发,让意识陷入沉睡,拿自己当诱饵给堕仙下套,引诱堕仙进入他的心境。

甚至在发现他也进来后,把他也算计进来,就为了演一出戏给暗中的那双眼睛看!

谢酩静了静,垂下眼睫,没有吭声。

算是默认了。

“谢宗主,你真是好得很啊。”楚照流越想越怒,冷笑起来,“想让我捅你一剑,把自己变成个鳏夫?”

分明楚照流是在真情实意地恼怒发脾气,谢酩听了却有些想笑,但他知道这时候就算是堕仙再冒出来也不能笑,于是尽力抿住了唇角的弧度,想了想,回答道:“死不了的。”

楚照流真要给他气厥过去了,简直想咬他一口。

死不了。

你还真敢回答!

怀里的人愤怒起来,和炸了毛的啾啾有些微妙的相似,谢酩只觉得可爱,微微低首,用脑袋轻轻蹭了下他:“是我的错,别生气。”

他越是道歉,楚照流越怒气磅礴:“你敢让我捅你,我还不能生气了?”

楚照流脾气向来很好,能笑能闹,谢酩从未见过他生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对。

楚照流还在细数他的罪状:“还说会认得我,我拿着花儿来找你,你认出我了吗?只会花言巧语!”

谢酩道:“那时候就认出来了。”

楚照流不免一窒。

他还以为谢酩是大婚当夜,他弹琴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但那时候还没想起来。”谢酩很少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但在楚照流面前,总会一点点将事情讲清楚,“后来才想起来的。”

楚照流会进入他的心境,让他多少有点措手不及。

神魂离体,进入另一个人的心境是多危险的事?

就连燕逐尘从找到解决心魔引办法的兴奋中回过味来,都觉得这件事太过冒险,劝阻过几回,见劝不了,就翻来覆去地给楚照流提注意事项,忧心忡忡。

楚照流行事如此大胆妄为,谢酩的嗓音一沉:“你的胆子也大得很,还敢朝自己捅剑。”

楚照流冷笑:“我拿我的剑捅自己,不像你算计别人来捅你,没碍着你吧?”

那张唇就在面前,张张合合个不停,谢酩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干脆地低下头,以吻封缄,强行停住了楚照流的嘚啵嘚啵。

唇红齿白的,还是更适合堵住。

楚照流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寂静的幽牢之中,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发狠地亲吻着对方。

等双唇分开的时候,谢酩的下唇已经被楚照流咬破了,鲜血染得唇色红艳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