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又凶我(第2/2页)

那次他因时聆瞒着他回齐家动怒,扬手将《帕格尼尼》往时聆身后扔,时聆也是这般反应。

刚才同样如此,仿佛这个动作是刻在骨髓里的,没等分辨情形如何就会下意识做出。

时聆没想到商行箴会记得这么清楚,他昂着脑袋错愕半晌,随后力气松懈,他趴了回去:“许屏——就是齐文朗他妈,在我读小学时会动不动甩我巴掌,我那会儿太小了,不太懂反抗。”

商行箴神色一凛,他只知那个动作充满防御之态,却没料到真相同样残酷:“后来还有打么?”

时聆弯唇笑笑:“我躲起来了,她打不着。”

笑容却没直达眼底,时聆撒了谎,上中学后他身子拔高了,许屏再次扬手的时候,他桎梏住对方的手腕,反手甩了她一耳光,而等齐康年出差回来,她脸上的巴掌印早就消了,他又变回了父亲眼中温顺懦弱的小儿子。

揉在脑后的手忽然撤开,时聆微睁开眼,发现商行箴在解身前的带子。

想起商行箴说过不喜穿浴袍睡觉,时聆惊骇坐起,裸露的双腿蹭在滑溜的床单上很舒服,他却把腿并得很紧:“你干什么?”

商行箴背对着他充耳不闻,衣襟一敞,他将浴袍褪了下来。

泳池边、同床时,时聆很多次看过商行箴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却没像现在这样直观地用目光感受商行箴的后背。

光暗交界在他起伏的肌群投下阴影,于是右侧肩胛骨外方一块微微凹陷的椭圆状瘢痕组织便格外明显。

“看到了吗,跟你的旧伤在同一个位置。”商行箴说。

时聆被驱散了困意,他想碰,却不敢,指尖将要触上又停下。不是怕弄疼了商行箴,和他一样都是道早就愈合的疤痕而已,能激起什么痛感,他怕的是自己心软。

手指蜷曲,最终时聆还是缩了回去:“你这里也受过伤吗?”

商行箴背对着没留意到他表情变化:“是枪伤,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时中弹留下的。”

时聆想起了周十五脸上的烧伤:“在里面经常枪林弹雨吗?”

商行箴说:“也不是,常规训练很多,想扛起枪上战场,得看人的信念和毅力能不能把他送到那个水平。”

谈及这些商行箴腰背挺立,时聆虽看不到他的面容,却不由得凭想象勾画了一双与旧照无异的凌厉眼睛。

他无意探索商行箴过多的往事,便收敛着自己的求知欲,以防对方主动伸手把他牵往更深处。

凑近朝那处疤痕轻轻地吹了口气,时聆道:“张觉还说毕业以后想入伍来着。”

不料商行箴反应极大,双手抓住衣襟一拢,将浴袍披回去后转身:“在我床上提什么别人。”

时聆笑着躲进被窝,拉高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叔叔,你又凶我。”

笑闹了一阵,没觉出床的另一端有动静,时聆扒开被子查看情况,结果从乱发间看见了商行箴沉静的双目。

商行箴不单是想展露个伤疤而已,他伸手拨开时聆散乱的刘海,说:“时聆。”

时聆不闹了,商行箴的眼神叫他陌生,他想把灯关掉。

商行箴说:“你的伤疤不丑,你不必耿耿于怀它曾经怎样疼过,以后也不用把它藏起来。”

棉被底下,时聆握拳抵在心口,私以为这样就能压住心脏的蹦跳:“嗯。”

灯光一灭,商行箴扬被躺下:“睡吧。”

时聆翻个身把后背留给了商行箴,攒足的倦意一丝丝侵袭了大脑皮层。

不知过了多久,商行箴默然起身,先给时聆掖了被角,再隔着被面抚了抚他的后背。

枕边呼吸平稳绵长,商行箴下了床,没捻灯,借皎洁月色打开恒温酒柜挑了支啸鹰,只斟了浅浅小半杯,托着杯盏坐进沙发中。

脊背放松挨着靠枕,时聆吹拂在他旧伤的那丝气息却迟迟不散,湿凉麻痒,又出奇地止疼。

但与此同时带来的后劲也不是一般的大,起码商行箴到此刻夜深也还精神抖擞。

目光笼罩住床上朦胧的一团,商行箴挑开了浴袍绑带,他自己绑的结总是一拽就散。

红酒只浅尝了一口,杯底还余留一层,酒液晃动沾湿了杯壁内侧,商行箴用拇指扣紧杯沿。

长叹泄出唇边,商行箴将酒杯往桌上一搁,剩下的红酒比方才满了些,要不得了。

杯底与奢石桌板轻碰发出微响,床上的人不敢动,只悄悄在床单挠下一道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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