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摄政?(第3/3页)

“可惜,多尔衮最终被那顺治伪帝开棺戮尸,褫夺一切封号和声名。”

“那又如何?”孙征淇说道:“为国为朝,但能振作我大秦,又何须顾忌身后之名?”

“……”孙宏相惊愕地看着这位皇叔,此番话语已经非常直白了,他要做大秦的摄政王,为了振作国势,已不惜身后之名。

再看看几位内阁辅臣,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也默认了孙征淇的言行。

“太子在位,何须皇叔摄政?”太子少傅、文华殿大学士步出班列,厉声说道:“莫非毅王殿下要学那北齐孝昭帝之故(注释1)?亦或要演前宋斧光烛影之事?”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目光纷纷投向孙征淇。

是呀,你以亲王之尊,却欲学鞑虏多尔衮之举,是不是要趁陛下病重之际,准备篡夺侄儿的皇位?

不要忘了,这位毅王殿下在先帝还是秦王之时,便被立为世子,要不是因为与一次清虏的战斗中,受创太重,断了一臂,伤了一腿,留有永久之残疾,那今天的皇帝之位,可就是他的。

怎么,到了今天,这位还不甘心,试图以另一种方式,重登大位?

……

“方达公,今日毅王殿下有些操之过急了。”

至傍晚时分,皇室摄政人选仍未定下,争吵了一天,群臣已是疲惫至极,内阁首辅杜远兴随即宣布散朝,明日继续集议。

步出宫门,内阁群辅、文华殿大学士徐德炎回头看了看陆续点起的宫灯,不由叹了一口气,朝杜远兴说道:“以长欺幼,夺位之嫌,向来是皇室大忌。如今,朝中泰半僚臣已生警惕之心,毅王理政,怕是要起波折呀!”

“肉,终究要烂在自己锅里,方才安心。”杜远兴沉吟半响,轻声说道:“若是皇后摄政,必然会在我大秦掀起巨澜之势,于国于朝,实乃取祸招灾之道。”

“方达公,是担心皇后会依靠齐国之势,行武氏之举?”

“不。”杜远兴摇摇头,说道:“我是担心,皇后会以齐国为径,行革政之举。我大秦,可禁不起剧烈的变动,更遭不住山海般的折腾。”

“方达公认为,皇后摄政会掀起一场我大秦的‘熙宁变法’,从而损耗国力,荼蘼百姓?”徐德炎悚然一惊。

“你不觉得,陛下继位两年来,各种诏令和批示,隐隐有一股齐国之策的影子吗?”杜远兴郑重地说道:“陛下但有不测,太子继位,皇后临朝,我大秦恐会渐成齐国之附庸,民间遍地铜臭,世人皆以奇技淫巧之物为乐,弃礼仪,抛儒家,人心不再呀!”

……

太子孙宏相规规矩矩地站在皇后齐子依的面前,低着头,准备接受母后的斥责和训导。

“傻孩子,你才十三岁,尚不到露出锋芒之际。”齐子依怜爱地揉了揉太子的脑袋,“更何况,你父皇病重垂危,咱们娘俩还处于弱势的地位,就更要收敛锐气,吸气凝神,仔细观察哪些人是咱们的拥趸,哪些人是咱们的对手,又有哪些人暂时保持中立。如此,方能有的放矢,团结一批人,结好一批人,然后打击一批人,逐步建立我们的优势。”

“母后,儿臣知错了。”孙宏相抬头认真地说道:“儿臣的城府尚未修炼到位,有些操之过急,想迫不及待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为娘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常常在你外公面前行炫耀之举,发表一些幼稚而可笑的言论。其实呀,说到操之过急,你那位毅王叔倒是更甚于你。”齐子依笑着说道:“今日殿中集议,咱们总算取得了一点点优势。至少让群臣对毅王生出几分忌惮之心,让其野心暴露于朝堂之上。”

“母后,内阁五位辅臣为何始终不表态?难道他们都站在毅王那边?”

“未必竟然。”齐子依摇摇头说道:“除了首辅杜远兴,余者皆可争取。”

“嗯?”

“内阁五位辅臣,但首辅只有一个。”

“儿臣明白了。”

“另外,从今日起,任何不明来历的食物和饮水,绝不可轻动,务必要让贴身太监亲自试过之后,方可延后食用。”

“母后担心……”

“你要知道,这个宫里不是每个人都像娘这样体恤人的生命。”齐子依幽幽地说道:“历朝历代,为了谋夺皇位,各种不择手段,桩桩阴险肮脏的事,那可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