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7页)

王大花火了,怒吼道:“就为他杀鬼子!”

见田有望不动弹,王大花过去,俯身抱起了臭鱼的尸体,放在平板车上。

一直看着这边的木户英一朝日本兵示意了一下,日本兵端着枪走了过来。不远处,工人们有些担心,一个工人迎着日本兵走来,试图挡住去路,日本兵拉动了枪栓。然而,工人却毫不畏惧迎着日本兵走来,紧接着,又一个工人上来,挡在前面,少顷,接二连三的工人上来,挡在了日本兵前面。

木户英一走上前去,看到王大花从工人后出来。王大花的眼里充满逼人的寒气,冷漠地骂道:“畜牲!”

木户英一抽出刀来,举过头顶,却突然停在半空。王大花眼里燃烧着滚滚的怒火。

“抓!”木户英一咬牙切齿地说。

码头审讯室里,摆放着各种刑具。青木正二将一杯水放在王大花面前,一脸和气。王大花一把将水杯推开了。

“青木太君,你要是想让我试试大刑,就赶紧点!”王大花脸上毫无惧色。

“王掌柜,不要激动,没有人要对你动刑,这不过就是个说话的地方。”

“那好,我问你,我二妹现在被你们活活打死了,算咋回事?”

“有人怀疑,她在为共产党做事,码头的失火案、军列的爆炸,很可能跟她有关!”

王大花冷笑:“衙门断案还得讲究个人证物证,你们倒好,人证人证没有,物证物证没有,说把人毙了就毙了!”

青木正二脸色不悦,厉声说:“王掌柜,请你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在导致军列的爆炸物中,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就是肥皂。既然这件事与肥皂有关,我们就不能不查。而在码头上,你妹妹王二花就是使用肥皂的人。”

王大花又冷笑一声,迎着青木正二阴郁的目光:“青木太君,你这话说的就怪了。我妹妹在码头上是干啥的?洗衣裳!她洗衣裳不用胰子用啥?出事那天,她拿的啥胰子你不是没看过吧?要是你看过觉得有稀奇,那你为啥不把胰子收了?为啥不就地儿把二花抓了?你知道她是我妹妹,出了啥事,该问问该查查,我都说不出啥话来,可你们不该啥事没查清啥事没弄明白,就要了她的命!”

王大花越说越激动,流着眼泪,接着说:“青木太君,咱们俩不是认识一天半天了,在我心里头,你好歹还是个能讲个道理的人。二花的事,你有啥话问不出来,可以找我去问,有天大的事,该担着的也是我这个当大姐的,你们倒好,一下子把人弄死了,把事就这么做绝了!我妹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可是一尸两命啊,青木太君,你可要把凶手给我找着,你可要给我做这个主呀!”王大花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

青木正二刚要说什么,一个日本兵跑进来,轻声告诉他,夏家河来了。

王大花刚一被抓,韩山东就让夏家河立即离开大连。夏家河的第一反应是他不能跑,他必须去见青木。王大花被抓了,他不露头,青木会怀疑他。他不能做缩头乌龟,那样往后什么事也没法干了。以他对青木的了解,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青木绝对不会相信王大花这样的人会是地下党,肯定了这一点,其他事情都好办。尽管这是铤而走险,但是不走这一段,危险更多。

在码头的办公室里,夏家河一见到青木正二,就跟他要王大花,青木说:“你应该知道,她和她的妹妹王二花,牵涉到一起军列爆炸案中。”

夏家河冷笑一声,说:“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两个女人头上,总该有证据吧?再说,差不多全大连人都知道的军列爆炸事情,发生地在相隔三四百里地的瓦房店,火车跑了这么远,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青木先生自己去揽这份麻烦,没有必要吧?”

“夏先生说的有道理,看来,你为王大花姐妹的事情,费了不少心思呀。”

“王大花是我爱的女人,为她和她妹妹的事情费再多的心思,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费多少心思青木先生大可不必去管,只要想想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就够了。”

青木正二刚要说什么,门突然被撞开。木户英一闯了进来,看了眼夏家河,就对青木正二说:“大佐,你出来一下。”

青木正二匆匆出去,两人在门外嘀咕着什么,突然,青木正二脸色大变。

“夏先生。”青木正二走了进来,说:“既然夏先生亲自过来保王掌柜,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人,你可以领走。”

王大花从审讯室出来,刺目的阳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搭在眼前,挡着强光。夏家河奔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王大花一见夏家河,眼泪瞬间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