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3页)

谢彦开沉吟片刻,道:“举子我不认得几个,但我有一位远方表亲,是前科会试的贡士。”

“贡士?”沈聿面露惊讶:“他殿试没有通过?”

会试通过称贡士,贡士可以参加殿试,而殿试没有落榜一说,只是对所选贡士进行重新排名,所以但凡通过会试的,不出意外都会成为进士,除非出意外。

“学问倒是没得说,据说是卷面上出了点意外,殿试落榜了。”谢彦开道。

“这样——”沈聿面露同情之色。每科也确实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儿,考场吓晕的,答题犯忌讳的,卷面污损的……状况百出。不过只要不是犯案舞弊被提学道除名,下一科再考也无妨。

“堂堂贡士,真的愿意出来教书?”沈聿难以置信。

谢彦开道:“似乎听他说起过,如果明翰觉得没问题,我去同他说。”

直到谢彦开离开他的值房,沈聿仍沉浸惊喜错愕之中:一不留神捡了个大漏,变相相当于给怀安找了个进士当老师啊!

这种事堪比撞大运,比把怀安培养成进士的可能性还要小。

沈聿不禁暗想,看来这小子真是有大福气的,每走一步都如有神助。

……

“阿嚏!阿嚏!”怀安连打了两个喷嚏,左手上美味的红豆椰蓉卷甩飞,右手毛笔一抖,直戳在整洁的纸面上,他最爱吃的点心狠心离开了他,临了半个时辰的字也废了。

“啊——”怀安痛苦嚎叫,感觉最近冲撞了什么灾星,处处倒霉。

……

临近立秋,要置办厚的衣裳,许听澜为全家选好了料子,找了可靠的裁缝上门。丈夫的尺寸她是有数的,三个孩子还在长身体,每次置办新的衣裳都要重新量尺寸。

这次她要为怀铭新做两套直裰,一套单一套棉,都是稳稳当当的灰色蓝色,另外做了两件银鼠皮的暖耳,京城冬季严寒,给爷俩一人一个;为怀安新做一件鹅黄色的圆领短衫,一件白绒缘官绿色的袄子,一顶白狐皮的小圆帽;芃姐儿新来不久,要置办的衣裳鞋袜就更多啦,什么短衫、肚兜、比甲……一应俱全。

裁缝背着褡裢,一边跟在许听澜后头,一边恭恭敬敬的记录着她的要求,京城里官老爷多,不论是住在深宅大院的,还是这样小胡同四合院里的,都要谨慎伺候。

他们一前一后迈进正房门槛,再转进西屋,许听澜脚步一滞,人呢?

她环视屋内,忽然吓得一个踉跄。

只见她的小儿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桌案后头,脑门上贴了张黄纸。准确的说那是一道符,符胆处用朱砂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水逆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