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 “阿雪,我好喜欢你。”(第2/3页)

是吻么……好像是吻。可是吻得这样小心,又不像谢烬的脾性。

江悬等着谢烬接下来的动作,谢烬却只吻了他的额头,吻完将他揽进怀里,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阿雪,我好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啊。”

很奇怪,江悬都快要睡着了,这句话却听得真切。

谢烬说的喜欢,不是萧承邺那样对一件器皿、一个玩物的喜欢,也不是年少时遇到那些人带着崇敬或钦慕的喜欢,更不是发自肉欲的一具躯体对另一具躯体的喜欢。

谢烬说喜欢他,只是喜欢他。

江悬感到安心。

再睁眼是日上三竿,江悬醒来时谢烬已经不在了,问玉婵,玉婵说将军一早起来去练兵。

昨夜果然是装醉。江悬一哂,轻轻摇了摇头。抬眼却见玉婵盯着自己,眼中充满好奇和打量。

江悬收起笑容:“怎么了?”

玉婵回神,摇摇头:“没事。只觉得公子你……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反正不一样了。”

江悬大约猜到自己哪里不一样。他脸上挂不住,对玉婵道:“好了,做你的事去吧。”

“喔……”玉婵答应了,又想到什么,脸腾地烧起来,“那个,公子你,要不要沐浴?还有药膏,需我拿一些来么?”

沐浴?

药膏?

再看玉婵难为情的样子,江悬反应过来,一时无言以对。

“……不用。”

玉婵抬起头:“啊?”

瞧她这模样,像是对谢烬生出了某种怀疑,江悬只好解释:“昨夜岐川喝了酒,早早睡了。”

“哦……”

江悬终是没忍住,责备道:“你脑袋里成天想什么?”

玉婵后知后觉感到羞赧,脸一热,飞快道:“奴婢去给公子备水。奴婢告退。”说完一溜烟的跑了,不给江悬继续责怪她的机会。

不过玉婵的话倒是提醒了江悬,谢烬昨夜有些安分得过分。除了那个落在额头的亲吻,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

是不敢、还是不想、或是不舍得,江悬不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本没开这窍。

年少未经人事便遭逢变故,接着整整七年除了带兵打仗就是一门心思找江悬,恐怕也没有闲心看看话本春宫之类,虽然找到江悬后知道了江悬和萧承邺之间发生过的事,但他自己恐怕还是个童子鸡。

迄今为止,谢烬对江悬做的最过分的事,也不过是偷看他洗澡,还有映雪宫分别前的那个吻。

如此想来,谢将军竟还有些可爱。

用过早膳,玉婵说张太医在门外求见。

江悬风寒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也没叫张临渊来,他突然造访,江悬心里隐约浮上一些猜测。

他想了想,让玉婵请张临渊进来。

快过年了,张临渊将妻儿接到京城,最近终于不再那么愁眉苦脸。在宫里照看江悬这几年,他眼见着从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太医变得日渐忧思深重,七年时间至少老了十几岁。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还没过几天舒心日子,江悬又问他要什么万木春。

张临渊在门外叹了口气,进门绕过屏风到内室,对江悬行礼:“公子。”

“张太医,坐。”

张临渊坐下,江悬问:“张太医今日过来,找我有事么?”

这一次张临渊省了那些迂回,开门见山道:“公子上次问的万木春,在下回去之后大量翻阅医书古籍,终于有一些发现。”

——果然,与江悬猜想一样,张临渊找他是为了万木春。

江悬表面镇定,问:“什么发现?”

“这副方子最早叫借命符,是为害人所用,因为是害人,所以要神不知鬼不觉,故而药性极慢,须连续服用三十日才能见效。服药者气色日渐好转,直至最后精力充沛、行动如常,甚至比过去还要身轻体健。后来有人发现此药改变剂量、将其中几味药材稍作变换,能令病入膏肓者枯木逢春,这才有了万木春,而借命符则渐渐失传了。由此在下推想,若能将万木春与借命符中和,再调整用量,是否能配出一种药效更温和的方子,不需别的,只要能保留一线生机,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机会。”

张临渊说这番话时,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仿佛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口,于江悬来说便是一条不归路。

如他所想,江悬目光沉了下来,许久,缓缓开口:“张太医能配出你所说的方子么?”

“在下不敢保证。若公子需要,在下愿尽力一试。”

从第一次江悬问张临渊万木春一事起,张临渊便知道江悬总有一天会用上这个法子。这些天他日夜研读医书,甚至悄悄从太医院中偷出许多封存的古籍,终于从浩如烟海的书本竹简中找出与此药方有关的只言片语。虽然对江悬说“不敢保证”,但张临渊钻研这些天,心里已大致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