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邯郸受难(第2/2页)

褚荡虽是性急,却也不傻。不等这些人动手,他手中的大戟便已是挥舞着杀入敌阵之中,并与跟那几十人是打到一处。

李然和鸮翼且退回到驿馆后门内,褚荡虽然勇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那几十人身着甲胄,进退有度,显然是筹备已久。

褚荡一时竟也没能冲散他们,不由是陷入了苦战。

鸮翼见情况不妙,看到李然的头冠,计上心头。

“主公,还请脱去头冠!”

李然不容细想,将头冠取下,鸮翼伸手去拿,李然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想起什么,手往回一缩。

“鸮翼!你要作甚?”

“主公,且让鸮翼替主公引开这些歹人!如今也唯有如此,主公和褚荡才有机会脱身!”

李然一阵急忙摇头道:

“鸮翼!你我虽名为主仆,但实则情如兄弟!为兄又岂能让你去做得这等危险之事?!此事万万不可!”

鸮翼看了一眼门外的战斗,一时也心急如焚,不由是突然跪在地上。

“主公!鸮翼跟随主公三十余载,在主公年少之时便已相随。主公不以鸮翼为贱,每每是以手足相称,鸮翼由是感激!若日后不能再伴主公身侧,鸮翼心中亦是不忍。然则今日之局,若非如此,恐怕你我主仆二人皆要葬身于此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请主公切勿迟疑!”

鸮翼乃是李耳当年离开洛邑之时给李然所留下的仆从。

鸮翼本是齐人,在其父母双亡之后,便只得是跟着族人走商。行商至洛邑后,机缘巧合之下,为李耳所留,并替他取名为“鸮翼”,以为“飞来”之意。

只不过,彼时鸮翼也是年幼,亦不知李耳的身份。由于鸮翼早年不幸,故而颇为自立,也极为讨巧。

之后,李耳在离开去往秦国之时,便是将鸮翼留在了李然的身边。从此,鸮翼便是认李然为主,并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而那时候,李然也才不过几岁,将鸮翼也更多只是当成了玩伴。

正如鸮翼所言,他们主仆二人在一起实是太久了。说是他将李然一手带大,也都毫不为过。他们虽然是有主仆之分,但的确是情同手足。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然才不能答应鸮翼的这种行为。

“主公……得罪了!”

鸮翼一急之下,突然站起来夺了李然手中的头冠,李然想要反夺回来,鸮翼一把将李然推开,李然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鸮翼本能的想要去扶,但还是忍住不前,他快速向李然作揖告别,并是束上李然的头冠后,便直接是冲出了后门。

“我李子明在此!”

鸮翼喊出这么一声来,将那些人的目光给直接吸了过来。

那些人便纷纷是奔跑过去,见其果真是带着洛邑太史的头冠,也不容细思真伪,便当即是追了上去。

褚荡杀得数人,回头看到披头散发的李然,而他这个时候也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他只一心是保护李然安危。他奔跑过去,一把拉起李然,便朝着反方向而去。

李然本欲挣脱,但褚荡毕竟是力大如牛,他李然又哪里是说挣脱便能挣脱得开的?

他又欲开口,想让褚荡放开自己,却突然发现此时褚荡的肩膀上竟是直直的插着一根矛尖,而深红色的鲜血也早已是染了他半身。

李然一个惊觉,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是说不出口。

毕竟,他不能再让褚荡亦是陷入重重包围之中。鸮翼此刻既然已经引开了那些杀手,那若此刻他执意再返回去,只怕非但是会让鸮翼的心血白费,而且也会让褚荡是白白丢了性命。

李然强忍着悲痛,一面被褚荡带着跑路,一面已是暗泣无声,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