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5/6页)

不必想,阿姒也知道这是赵氏打的。或许这长命锁中,有对元洄的殷殷期盼,也有睹物思故人的情愫,甚至可能是借着元洄怀念另一个孩子……

阿姒叹了口气,她朝他走去。

“元洄,这几日多谢你。”

元洄迅速收起长命锁,随意扯了扯嘴角:“你总算叫对了。”

他本生得清俊,剑眉星目,难得笑了,虽只有一下,但神采奕奕。

她再抬眼时,元洄又是那疏冷不可靠近的神色,转过身:“我还欠着你的救命之恩,若日后有何能帮得上你的,我元洄定义不容辞。”

阿姒笑笑:“好。”

她想到晏书珩幼时性情疏离淡漠,而如今温柔如玉。心里不免有个离谱的猜测,会不会元洄也是一样,如今性情淡漠,幼时反而活泼爱笑?或许是吧。

片刻后,元洄送阿姒和晏书珩离去,一行人走了十里地,到晏书珩的人马驻足之处。

临走前,晏书珩笑道:“日后再遇元郎君,恐怕只能在沙场上了。”

元洄淡道:“或许吧。”

他们处在对立的阵营,三人间的纠葛又太过复杂,面对面时本就难堪,哪有什么送别之言要说。

两方人马很快分道扬镳。

.

一上车,阿姒便不复冷静。

“你不知道,那个慕容凛多吓人,一身的杀气,好像要吃人……”

想起被绑来的经过,她更恼了。

“还有他们的人,一个个都跟不长嘴一样,黑压压几百号人把我们围住,我想交涉他们都不开口!

“我还砍了个人……”

她抱着膝盖,又气又委屈。

“委屈阿姒了。”

在慕容凛帐内时,晏书珩虽一直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此时见她如此,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轻轻拥住阿姒。

阿姒却猝然弹起:“坏了!”

“怎么了?”

晏书珩兀自给她倒茶。

“我的发簪,落在那里了!”

晏书珩幽幽抬眼:“什么发簪?这么重要,还是说,阿姒乐不思蜀了。”

醋坛子。

但他一问,阿姒才想起那支落下的是他送她的簪子。也只不过是随手一簪,并未有什么特别情愫。

她何时这样在意那支簪子?

阿姒本不想答。

但她仍如实说了:“你好歹救了我,我丢了你送的簪子,多不厚道。”

晏书珩抬眼笑了。

“簪子不过是死物,阿姒能回来便是万幸。”他的声音低了,“那日得知你被掳后,我很怕。”

怕掳走她的是残暴的胡羯,甚至是陈家或他晏书珩的仇家。

怕她有个好歹。

他不愿回忆那几日的忐忑,仍微微笑着:“没想到你会见到元洄,倒是我坏了阿姒的好姻缘,我该晚点来的。”

阿姒嗤了声。

尽管如此,她也知道他是心口不一,咬牙道:“是啊,再晚些更好。”

晏书珩拥住她。

“其实我很庆幸,幸好是他。”

阿姒心里一阵难受。

她抬手,手刚触上晏书珩后背,又迅速从他怀里钻出来。

青年怀里一空,眉心也紧了。

阿姒抱着膝盖往一侧躲了躲,解释道:“你别多想,不是我乐不思蜀,我只是……”

“那是什么?”他幽然问。

阿姒有些难为情。

但顾念他今日也过得不大好,她不打算逗他,如实道:“因为我……我已经五六日未洗沐了,我快长霉了。”

晏书珩笑出了声。

笑虽依旧温雅,但阿姒颜面尽扫,她转过身不看他。

他低着头,自顾自笑了好一会,仿佛这是什么极为好笑的事。

阿姒偏过脑袋。

不知缘何,他这样笑,她气归气,但心里却有些微地不忍。

他当真不失落?

晏书珩收了笑,眉目含情:“看我作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姒仍旧定定看着他。

她一直看着他,想起很多事情,许久,她轻道:“我原谅你了。”

“阿姒所指何事?”

阿姒扭过头,语气随意:“从前你捉弄我的那些事。”

晏书珩的眸子变得沉静深邃。

他什么也没说。

阿姒转回去:“我说我原谅你了,你竟半点都不开心?”

难道他独爱爱恨纠缠的滋味?

晏书珩凝着她,轻叹:“阿姒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阿姒蹙眉:“此言何意?”

他给她递过点心。

清越的声音平淡迷离:“我所图谋的,并非你的怜悯。

“不必怜悯我,我很好。”

阿姒定神看他。

她挪了下身子:“我不是在怜悯你,你晏氏长公子,身居高位、春风得意,有什么值得我怜悯的?”

“那为何原谅我?”他问。

阿姒亦轻叹,她掰着手指头数来。

“其一,你长得不错。

“其二,你性子温柔,声音也好听,笑起来眼睛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