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临期品还有吗?
黎可摔进浴缸的姿势绝不美观,落水的表情模样也绝不漂亮,像条搁浅的鱼窜进水花中蹦跳,脑袋甚至差点磕在浴缸壁——被男人硬邦邦的手臂和肩膀垫着幸免于难。
他的胳膊甚至绕过了她的肩头,控住了她的身体——是个标准的擒拿手法。
呛进喉咙里的水甚至是在埋在他胸膛灌进去的,害得黎可鼻子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太过遽然以至于头脑空白,神志不清。
满缸的水轻盈动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黎可抓着贺循的肩膀,攀着他的脑袋摁进水里,火冒三丈地想淹死他。
溢出的水花一波又一波,哗啦啦作响。
贺循伸手一提,两人的脑袋冒出水面。
黎可已经全身湿得透透,样子狼狈,伸手去捋黏在脸上的湿发,他要不是眼盲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他眼瞎的份上,她真想弄死他。
“你有病是不是?”
她把额头捋干净,抹去眼睛鼻唇的水流,露出张出水芙蓉似的脸,唇红齿白,没好气,“莫名其妙把我拖进水里。”
贺循满脸湿漉,水珠滴答滴答从发梢砸下来,挂在浓黑的睫毛变成颗颗晶莹的碎钻,水滴从下巴蜿蜒至喉结脖颈:“你刚才在看什么?”
“这么久没出来,进来看你死了没有?”黎可牙尖嘴利,“好给你收尸。”
“我只是在休息。”
贺循抿唇,嗓音沾着水汽,温和倦怠,“热水能让我舒服些。”
“是是是,我多管闲事。”
好心没好报,她今天就不该踏进白塔坊。
滚蛋吧!
黎可气不过,她还穿着衣服,上半身的连帽卫衣带点毛绒材质,泡过水后格外沉重黏湿,宽大的帽兜领沉甸甸地卡着脖子,下面的碎花裙又是轻盈无比,花瓣似的飘在水里。
她把外套扯下来,湿沉沉地扔在地上,里面一件细肩吊带,这才觉得身上好受些,跪在浴缸直起身来,手臂撑着浴缸边缘,刚想起身迈出去——
贺循用那张湿漉平静的脸抓住了水中的布料,支起一条膝盖。
再宽敞的浴缸也就那么大点地方,内弧湿滑,刚在两人搂在一起扑腾,肩膀长腿碰撞,距离挨得近——
黎可又滑进水里,水声哗啦地跌在他身上。
贺循垂着眼睛,睫毛一颤,挂在睫尖的细碎水珠汇成一颗,明晃晃地坠在脸颊,他的身体在水中沉了沉,伸手搂住了黎可光滑湿漉的肩膀。
“你,咳咳……你什么意思?!”
黎可下巴磕在他的锁骨,拧起细眉,手指扶着浴缸,瞪着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
贺循没有眼神,眉心一点倦怠,神色好像若无其事,只是拢着黎可的肩膀,浸在温暖晃荡的水中,冷淡沙哑地开口:“没什么意思。”这会他的确没什么想法。
女人的身体玲珑湿滑,没办法不冲动,但他现在头脑胀痛,心情沉郁,身体虚弱无力,并不适合做些什么。
不管是惩罚也好,或者其他也罢——他不想让她走。
方寸之间,水波轻薄,裙子水母一样漂着,两人身体虚虚实实地贴着,水温让人舒适得想叹气,有什么反应再自然不过。
黎可实实在在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他抿唇。
“没什么。”黎可挪了下姿势,虚虚浮在水里,扯唇揶揄,“你都没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
刚才蹭动的动作,贺循也明白,沉默道:“你想试试吗?”
“不想!”
黎可撇嘴,用力翻白眼,毫不客气嘲笑,“你不行!!”
贺循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也被水染得温润柔和,水汽在白净皮肤熏出淡红,看着柔和可欺,神色却有点冷恼愤懑,磨磨后槽牙:“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连衣服都不肯脱,把我摁住就直接开始,有没有一点准备时间?”
怎么会有这种女流氓——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只是草草扯开衣服,而后不管不顾地吃掉他。
这么回想,黎可脸颊也稍有红烫——谁想那么多,机会难得,时间紧张,就想把他吃干抹净跑路。
只要想起这事贺循仍是满腔恼怒:“再起身就跑,什么都不管就把我扔下,你把我当成什么?工具吗?”
黎可目光斜斜不看他,不以为意:“你找什么借口?别的男人火急火燎裤子不脱都行,就你不行?”
贺循太阳穴直跳:“什么时候还有别的男人?”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瞪着失焦漆黑的眼睛,眉棱拧起,“什么时候?除了我,你又跟其他人……”
“关你什么事?!”
黎可匪夷所思,甩开他的手,不耐烦,“放开我!”
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她极力挣脱,在他怀中扭了几下,伸手掐他,贺循敛眉锁住她的身体,于是她的指甲变成了挠人的利器,在他皮肤划出道道红痕,最后他伸手捏着她的两只手腕,力气巨大,毫无挣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