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春光无限,做什么都有时间。
失明的巨大挫折,经过长年累月的黑暗煎熬,贺循的性格底色是极端抑制的沉静和隐忍,如果换做是更年轻的时候,他也会急躁驰骋,莽撞纵意地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并不是麻木无感,比之黎可哼唧拖曳的不满,他的身体有不遑多让的难捱,只是习惯了忍耐,耐着性子先把想象中的画面补齐,就像小时候写毛笔字,先要从一篇篇字帖开始描摹起,才能明白什么叫形神昳丽。
春色艳丽,花园的凤仙花折下会有很清甜的花蜜,不管是小楷还是行书篆草,笔尖完全濡湿,在蔷薇花瓣上写字的时候,笔锋要尖利圆润,拧着手腕肆意曲折。
被蹂躏的蔷薇花很不满意。
黎可像只吊着尾巴、抓心挠肺的野猫,恨不得夹断他的手指,不让他乱搅,皱着绯艳微汗的脸,黑暗中的嗓音像破碎的花瓣,气息咻咻地讽刺:“喂,你是不是……滑雪的时候还撞出了其他问题?所以不得不主动跟前女友分手,有病就治,不要讳疾忌医,要不咱们现在去医院……”
黯淡的光线里,贺循贴着她的脸颊呼吸急乱,却充耳不闻她在说什么,只是勾起手指胡搅蛮缠,连带着窈窕身体像水波一样荡漾,声音旋即破碎,呜咽难耐。
她双眼湿漉,恨恨弱弱地咬他的脸:“你比我那些前男友差远了,人家从来不需要……”
贺循堵住她大煞风景的嘴。
他压住她清凉湿软的舌尖,把那些话都搅得支离破碎,黎可像搁浅的美人鱼一样乱扭乱蹬,缚住的双手从头顶扭下来,拢住他毛绒绒的脑袋,想用身体锁住他的动作。
什么都被打乱,美人鱼绝对不肯任人宰割,光滑细腻的身体压不住乱蹦,蹭过他紧绷到几乎要麻木的身体,沉甸甸又紧绷如弓,哪怕轻轻撞一下都要离弦而出,贺循蹙着眉沉沉喘了声,再无法忍耐,急乱地摸到了床头柜的铝箔包装。
呼吸凌乱纠缠,湿漉漉的手改为抓住她滑腻饱满的大腿,捞在男人强有力的臂弯里,将自己一寸寸地抵进去,即便已经是蜜渍渍的娇花,寸步难行的吞咽也让贺循昏胀的头脑发麻,窄腰发颤,后背沁出薄汗。黎可此刻也觉得饱胀难耐,睫毛颤颤,阖眼咬唇放松自己,他的身躯完全压下来,挺动窄腰沉进去,她拱起自己贴紧他,迫不及待把他咽进身体,是完完整整的契合。
空虚许久,终于等到解脱的一刻,密不透风的黑和挤压,没有一丝缝隙,好像世界坍塌得仅剩这朵乌云,混沌的、亲密的、压抑的,彼此急乱的呼吸是最清晰的声音,挨蹭的肌肤是唯一的慰藉。
浅尝辄止的撞击很沉很重,水声黏腻清晰,几乎是举步维艰的禁锢,贺循板着汗湿的脸,深深浅浅地鞭挞伐笞,滑滑腻腻的声音带动花蜜四溅,他停住发麻的窄腰,咬牙硬生生忍住太阳穴的跳动。
她像条艳丽的蛇或者花藤,本能就是绞杀,有种不管别人死活的天性,只是娇滴滴地枕在他的肩头娇哼,因为不满他的停顿而愈发缠紧,胀痛的脑袋白光四溅,再冷静的本能和再压抑的隐忍都在撕裂,黑暗像雪崩一样滚滚下坠。
是雪崩,轰隆隆的声响,巨大的撞击和滚落,铺天盖地的弥漫。
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想,完全听从本能的驱使,被禁锢的身体和意志,他不想要那种单调的寂寞,不想要被迫的忍耐,不想要不得不接受的煎熬,他想要活色生香的颜色,想要无所顾忌冲撞,想要信手拈来的随意。
动作逐渐狂野,房间突然混乱起来,黯淡的光线像水一样奔流滚动,密密匝匝的声响越凌乱越清楚,萦绕在屋里让人面红耳赤,那是交缠的唇舌,是重叠缠绵的嘤咛和沙哑的喘息,是肌肤的黏合抚慰,是点燃身体的灯。
蓬勃的身体,久违的快乐,黎可嗓音千回百转,甜腻如蜜,没有人记得她手腕上的领带,细白的手指在男人的肩膀上抠掐,她觉得自己像蜷缩枝头的花叶,被暴雨打击又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皮肤发烫生疼,腰臀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几乎要失去知觉,发麻酥软。
平时看起来冷调清淡的人,前戏如此漫长,她以为他是温和克制的节奏,谁知道突然也有迸发的狂热和激进。
她喜欢这种欲生欲死的疯狂。
前戏太漫长,身体堆积的感觉太多,又是长久激烈的后劲,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结束,那一刻像山洪爆发的毁灭,而两人沉溺在水底,几乎都要榨干彼此最后的精力,黎可蜷着身体迎接情潮时他还没有结束,她香汗淋漓地咬着他的肩膀,被他摁住紧紧地钉在身下,迎接最后的冲击。
身体黏腻汗湿,余韵绵长,两人精疲力竭地搂在一起,什么都是懒洋洋的,黎可湿漉漉的睫毛擦过他的脸颊,贺循呼吸急促,闭着眼睛解开了她的手腕,扔开了那条早已拧扭成细绳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