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忌改弦易辙
秦兆霆举起双手,示投降状,蒋应和卓智轩一左一右走到他身边,蒋应直接伸手关掉中控阻止他再乱点火,卓智轩默契开口堵他的嘴:“待会儿什么安排?”
陈挽马上接话:“吃万宝楼,我订了桌。”
几人放好枪往更衣室走,谭又明换回连帽卫衣牛仔裤,头发有些乱,像个脾气不好的大学生。
右手的虎口疼得他直皱眉,捧了冷水拍脸,起身时,手边多了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谭又明当没看见,甩着一脸不好惹的水珠往外走。
“你想感染了去医院缝针?”十八枪逆轨的后坐力没人比沈宗年更熟悉。
谭又明冷眼回视,又是那样的目光,怨怒掺杂厌憎,沈宗年再次不解地皱起眉,即便他们吵架,也不至于……
谭又明几乎是怒视他:“轮不到你管。”
沈宗年无所谓他冷战绝交发脾气,但伤害身体这一条不会让步:“你自己涂还是我叫人来帮你涂。”
谭又明他妈最烦他这样自说自话,没理还敢这么专断独行,他绷着脸挣,腕上那只大手却很紧。
这只教他射击的手,为他做柠茶的手。
谭又明垂着眼,脑子不受控制去猜那日出红桃K的是不是也是这只手,扔进牌池还是直接塞入佳人香衣,握过手吗,做过什么,还碰了哪里,自己偷香窃玉荒淫无度怎么有脸在这里一本正经管教他。
又恨自己没有出息,十八枪心慈手软磨破了手让人看半天笑话,嫉恨裹着自尊,背叛烧尽理智,怒从心起,谭又明狠狠撞开他,将那碘伏创可贴统统掷进垃圾桶。
“滚,”血点斑斑的食指指了指罪魁祸首,谭又明警告,“沈宗年,别以为我真不敢开枪。”
“可以,“沈宗年叫住他,”如果你能消气,以后别拿自己开玩笑,可以对我开枪。”
没听到一句谭又明想听的:“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泊车场只有赵声阁,陈挽还没好,他先出来讲电话,看到沈宗年,赵声阁将电话挂了,靠着车门:“真要当叛徒就再做绝一点,让人死心。”
“没什么绝不绝的。”沈宗年从没想过老死不相往来,他只是退回普通的位置,可以送药,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哄着人。
但是一旦收回越界的特殊,赵声阁点明:“其他的他也一并不要了。”
沈宗年知道,但他决定了的就不可能改弦易辙,即便方才那一刻,双腿似乎要超脱于他的意识追过去。
“会习惯的。”他说服自己。
做事最忌半途折返,长痛不如短痛,谭又明气过了,就会慢慢适应这样的距离。
只是最后,仍是忍不住担忧地嘱咐:“让陈挽帮忙看着他涂药。”谭又明拗起来,不是一个卓智轩按得住的。
赵声阁看他一眼,应了:“行。”
陈挽和卓智轩一道从长廊走出来,说着话,拐角碰上一个喘着气的身影。
“又明,”陈挽端详他有些白的面色,“不舒服?”
手伤像他自贱投敌的罪证,谭又明不动声色缩进宽大的卫衣长袖里,仰脸说:“没,枪打太久饿了。”
“那走,”卓智轩揽他的肩,“阿挽刚还说给我们准备了好吃的。”
陈挽安慰地抵了下他的后心:“已经打过电话了,咱们一到就能吃上,我车里有点心,给你拿一点先垫垫。”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连穿堂风都被挡住,暖洋洋的,谭又明张了张口,又闭上。
廊道两旁种了兰花和绿萝,海岛日光从天井泻下。
蒋应和秦兆霆应该是在等他们,站在出口聊最近那发了疯的关税与汇率,再出去就是站在车边的赵声阁和沈宗年。
像一轴长长的画卷,廊道被光影切割,眼看就要到尽头,谭又明张口:“我……”
陈挽和卓智轩双双扭头看他。
谭又明面不改色:“我手表落在更衣室,你们先走。”
卓智轩追了两步:“我陪你吧。”
谭又明扭头制止:“不用,很快。”
更衣室的门半敞,谭又明大步跨进谨慎锁上,蹲到垃圾桶前将盖子打开。
保洁还没来得及换垃圾袋,脏乱的零碎里,碘伏和创可贴分外醒目。
秦兆霆只见陈挽卓智轩,问:“大少爷呢?”
卓智轩说:“回去找表。”
几人也没提前出去,就在廊道上聊天等他,不多时,谭又明姗姗来迟,卓智轩问:“找到了吗?”
“嗯。”
蒋应:“那走吧。”
赵声阁沈宗年看到一行人出来,终止聊天,一水三个车牌加身的靓号豪车并列排开,各找各车。
沈宗年眉心皱着,赵声阁看了他一眼。
陈挽眼尖心细,走到谭又明面前:“要不要坐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