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第2/3页)

悠扬琴曲里,樊晨如坐针毡,他腾地起身。

文艺部几位跟着轻声站起来,同樊晨一块往礼堂外走。

小礼堂侧身,通往后门的必经路,是兰迪的监控盲区。

毛毛雨落在舒展枝叶上,积聚滴落在篮球鞋面,撞得四分五裂。

弓身坐在木椅的少年,发丝被雨点打得微湿,耳朵上明目张胆别着根儿烟,两条逆天的长腿踩在石子路上,正摆弄着手里的魔方。

身边几人你推我搡着,“这雨一会下大了,不淋成狗了?”

“这时间段儿,该到最后的表演了吧,文艺部长不说压轴的,是新转来的花瓶吗?”

“他放屁你都信,他还说姓樊那傻逼懂分寸呢,不照样有胆子,敢动我寒哥的画……”

手上快速转动着魔方,当最后一排色块归位,谢吟寒下一秒又将其彻底打乱,不经意地问,“弹《悲怆》的是谁?”

几人对视一番,谭迪率先反应快点,“叫时璟,好像是高三的……”

“卧槽,姓樊那傻逼过来了!”

将魔方拍在长椅上,谢吟寒站起身来。

“他身边还带了人的,比咱们人多,要不要小心着点,我怕这小子耍诈……”谭迪话说到一半,抬头就见他哥已经上前,扯住了对方的衣领。

谢吟寒语调轻挑,听不出喜怒,“是你,敢动我东西?”

樊晨刚刚吃了瘪,心情正极度不爽,奈何衣领被揪住,费力才能仰起头。

看来人是谢吟寒,恶狠狠道,“那是小爷给你面子,高一刚来,劝你要夹着尾巴做人……”

谢吟寒五指收紧,拖拽着樊晨到了路边儿,半点不犹豫地将对方的后脑勺,对准了后方树干,狠力砸去。

跟着樊晨的几个人反应也快,一窝蜂涌了上来。

谢吟寒不甚在意地避开身后的袭击,又是一脚,抡在擦着树干往下滑樊晨的胸口。

领导还在没完没了的总结致辞,时璟一首曲子弹完,先一步出了礼堂。

他快步走到旁边的校园超市,买了把伞,才松了口气,给司机发消息来接他。

兰迪地处郊区,不好打出租。

走在通往后门的石子路上,对着周围的景致,他只觉得恍若隔世。

前方有阵阵哀嚎,被微风裹挟着吹来。

没有闲情逸致围观高中生打架,他于是目不斜视地低头路过。

结果没走几步,就有断断续续的叫声传来,“救……救救我……”

雨丝清新的气息混杂着血腥气,钻进时璟鼻腔,他顿在原地,看着趴在地上,被血糊了一脸的樊晨。

以及刚刚文艺部的几位同学,都在泥地上打滚儿。

这离过年还早着呢,不至于拜年吧?

时璟的角度,只能看到居高临下,踩着樊晨背部的男生,在樊晨衣服上蹭了蹭球鞋的鞋底,朝他走了过来。

他把伞面抬高,视线对上了发丝湿答答的男生,他眉峰利,眼尾挑,生了副颇受女生喜欢,偏不近人情的好相貌。

这张脸他不能更熟悉。

他父母商业联姻,貌合心离的两人,决定婚姻内一切自由,谁也不干涉谁。

母亲跟大哥在国外生活,心思也全部在大哥身上,莫名对他是避之不及,父亲忙于事业,身在一片情感沙漠中,时璟长到十八岁。

转校前,父亲百忙中,告诉他,要将养在外边儿的私生子谢吟寒,秘密接回时家。

谢吟寒不同于他所见过的所有人,他做事只看心情,不计后果,倒也干脆利落,是父亲最器重的那类人。

拿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时璟脑顶柔软的发丝迎风被吹起。

两人对视几秒。

谢吟寒一声轻嗤,“敢来救场,你过来之前给老师打电话了吗?”

“喂,我们寒哥问你话呢,你干杵着做什么?”

“乖学生,来之前买过保险了吗?”

谭迪跟着起哄,“这时候过来送死可不太明智啊,这是学习学多了,把脑子学傻了?”

时璟没再看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樊晨,平静解释,“我只是路过的,借过一下。”

谢吟寒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夏末的雨天沁凉,时璟便举着伞,绕过了谢吟寒。

往前走时,身后谢吟寒冷沉的话语传来,“一会要是有老师过来,我不会放过你。”

郊区距离市中心,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时璟坐在车后座,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熄了屏。

感觉意识漂浮在半空中,时璟清晰感受到,自己是在做梦。

周遭模糊不清,只有面前漆黑封皮的书籍,徐徐展开。

内里并非想象中的一片模糊。

轻薄纸张上,字迹清晰,无数文字席卷涌入眼帘。

这本书所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全部围绕一人展开。

谢吟寒,就是这篇小说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