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注定不过笑话一场(4)(第3/4页)

  贝菲当然是有她的理由的,办公室恋情总是职场大忌,尤其在凌千帆还是大老板的情况下,谁知道传扬出去大家会怎么看她?当面或许都要给她

  两分面子,私底下恐怕连她努力做出的成绩,都要归结为裙带关系——遇上个别另有居心的,谁知道能说得有多难听?

  这样的理由只能勉强敷衍住凌千帆,某天她和几个同事中午叫了外卖在咖啡吧吃,几个同事劝她要早点解决个人问题。她口里含着萝卜笑着敷衍

  过去,抬头却看到凌千帆端着马克杯,黑着脸过来端了杯咖啡。这个人,走路也悄无声息的,不是吓人是什么?

  另一个原因她却没有和凌千帆说过:凌千帆是八卦周刊的常客,凌千帆为什么会喜欢她,这喜欢又能持续多久,会不会修成正果,都是她没有把

  握的事情。感性的判断告诉她凌千帆其实是极认真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直觉从何而来,然而那感觉像在心里扎根一样,觉得他骨子里在期盼什

  么;理性上她却又无法解释为什么这样的人身边女友如走马灯一般换个不停。她自己也是职场上摸爬滚打几年过来的人,嬉笑怒骂看得多了,逢场作

  戏是常见的,但这并不是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人都是贪心的,未得到时期盼拥有,拥有后又希望唯一,唯一的时候还幻想永远。她和凌千帆现在固然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她想不出有什么理

  由会让他们分开——地位?凌千帆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金钱?凌千帆有的是钱;家庭?能养出凌千帆这么好涵养的家庭,大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越是幸福她就越是害怕,越是美好她就越是心惊,总不敢相信上天会让她后半辈子过得如此顺遂。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习容容坦白这件事,她怕习容容又替她担心,可很多事情她自己都没法开口向习容容解释;她有些相信凌千帆不是逢

  场作戏,她能看懂他眼里的许多东西,可她却不敢肯定,明天会发生什么。

  有时他们也会为琐事争吵,比如凌千帆似乎很看不惯苏晚,贝菲又几次听说顾锋寒对方圆实业下手狠辣;再比如凌千帆总觉得贝菲拒绝习容容给

  她介绍男朋友的态度不够坚决,贝菲反讥他见到从十六到六十的女性都挂着同样温和的笑容……两个人都是极佳的辩手,贝菲不止口齿伶俐而且尖酸

  刻薄猥琐无极,凌千帆一向被人夸是舌灿莲花的,到了她这里也要甘拜下风。最后妥协的结果便是大家自发自觉地绕开这些可能惹起争端的问题,不

  管他们初初见面时有多么一见如故,事实证明他们在截然不同的环境下成长,有不同的朋友圈,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不免相左,谁也不能说服谁的情况

  下,只能求同存异。

  进十二月后天气愈加严寒,他们拣周末买了些冬衣给思源的鳏寡老人们送过去。汪筱君染上流感,所幸并不严重,两瓶吊水后恢复许多,又抱怨

  冬天在老人院冷得不想出门,在房间里看电视也颇为无聊。贝菲便买了些毛线给她送过去,让她闲暇时能打发一下时间,两个人陪着汪阿姨聊天的时

  候,汪阿姨问贝菲会不会织毛衣,凌千帆颇有兴味地瞅着贝菲,贝菲心虚地摇头。果然换来汪阿姨一顿教训,说女孩子要心灵手巧温柔贤惠,这样才

  能抓住男人的心,天天嚷着事业为重,小心男人在外拈花惹草云云。

  贝菲讪笑答应,说下回再来的时候一定跟汪阿姨学织毛线,不过毛衣难度太高还是先从围巾学起吧。从汪阿姨那里出来,凌千帆还搂着她笑道:

  “你刚才答应干妈给我织围巾的,给个deadline,我要定期审查。”

  贝菲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指望有温暖牌围巾,你不如找只蜘蛛当女朋友,那网织得又快又结实,保准你一辈子也逃不掉!”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下次见了干妈我可要投诉啊。”

  “你试试看!”贝菲狠狠地来了个贵妃踢腿,凌千帆无奈地笑笑,正准备塞她进驾驶座,继续教她开车,突然闪过一片闪光灯,咔嚓咔嚓的。贝

  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凌千帆已迅速地把她扔进后车座,然后窜进驾驶位,猛地发动轿车。身后一群记者追了上来,凌千帆一个灵敏的急转

  弯车又滑了开来,从夹竹桃路上飞驰而去,贝菲被刚才那些记者的阵势给吓倒,抓着车座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没拍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