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叶(第3/12页)
“闹着玩,这话多难听。不过是没有结婚的意思。”
女侍者撤下布丁的盘子,又上了法国式的黄油烤鱼,史子喜欢吃鱼,这是主菜。
她喜欢这家餐馆的清淡味。
“看来,我还得对她更温柔些。”
“对雾子?”
“是啊!真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她对我很冷淡,一气之下,我跑了出来。”
“……”
“你不觉得我太过分了吧?”
“您太温柔了。”
史子夹着一块鱼,答道。
秋叶把桌上的酒杯端起来又放下,注视史子,只见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切开鱼块,秋叶等待她叉起鱼块问道:
“我太温柔了?”
“是啊!您确实太温柔了。”
“……”
“女人嘛,不能太娇惯她。”
如果问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是最最理想的?”回答肯定是温柔的人。照此说法,温柔不是最有魅力吗?
“不应该温柔吗?”
“那倒不见得。”史子拿着叉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万事总得有个适度,太温柔了,您打算把她惯到什么程度?”
“那就讨厌她?”
“您这个人,不是喜欢就是讨厌,矫枉过正,没那么简单。”
“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喜欢或讨厌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喜欢和讨厌之间还有许多状态。”
史子顿了一下,正在选择适当的语言来表达。
“太温柔就变成可怕。”
“可怕?”
“或者说,对她太好了,她会不安。”
秋叶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雾子的内心世界。
“您对雾子太温柔了,才使她感到不安。”
“因此她要离开我?”
“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还有呢?”
“年龄也是个问题,她目前正处于易于动摇的年龄段。”
“是啊!”
“太年轻了,容易动摇。”
“那么容易变吗?”
说起动摇,半年前还是一心一意的,为什么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那还得紧紧抓住她才是。”
“不,您束缚得过头了。”
“对她?”
秋叶依然不明白。
说太温柔了不行,又说对她束缚得过了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一个人就想束缚她,这是人之常情。当然不是不让她出去,监视她的行动。只是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回来得太晚了,问问她把事情搞搞清楚,就说是束缚得过头了,这事情太难办了。
“我不记得对她有什么严格的地方。”
“您自己不觉得不等于没有,雾子小姐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她从来没说过呀!”
“因为您是她的恩人,她怎么好意思说呢?我都喘不过气来,总之,这是好几年积累下的后果。”
史子淡然地说道,因为这事儿与她无关。
“此外,她是不是想改变一下目前的生活?”
“可是,也不能那么急啊!”
“在美国她和达彦有过一手,心想快刀斩乱麻,干脆和您分手。可是您又对她那么温柔,她下不了决心。背着你和别人来往,出卖了您,又于心不安。”
史子的话很明白,因为您爱她,出资给她开店,又放她去美国,这一切都和目前的结局有关。
“如果她真爱我,那就不该同我分手。甚至她在美国犯了错误,只要说清楚,我都可以原谅她。”
关于她和达彦的事,只要悔过、道歉,秋叶也会宽恕她。
“看来,她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
秋叶无可奈何地说。史子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高脚酒杯,沉默不语。
史子的沉默表示她同意这种看法亦未可知。
“真叫我吃惊!”
秋叶放下刀叉嘟囔道。雾子的变化使他惊异不已。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
“谁都会变,老爷们也一样变。”
“男人会变,也不能像女人这样说变就变。”
秋叶想起被自己搂着的雾子的表情。
“真的,没想到女人变得如此快、如此坚定。真叫我服了。”
女侍者端着一个大果盘来了。
这儿的果盘很美,有柠檬、果冻等十多种,煞是好看。
“看上去都很可口,挑哪一个呢?”
史子眼睛一亮,先挑了个果冻夹到自己的小盘子里。
秋叶瞅着她那孩童般的表情,一下子想起了差点忘了问她关键性的问题。
“听她说,前些日子她借宿在你家里,这是真的吗?”
史子用汤匙划开果冻,点点头。
“是这样的。她告别那些杂志社的记者已经快12点了,来到我家里住下了。”
“第二天呢?”
“她在六本木一带喝酒,时间不早了,她来电话问今天能不能再留宿?结果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家,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