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望门投止惊奇变月现云开识诡谋(第2/7页)

江海天脚踏龙门,绕出震位,宝剑抖起了匹练似的一道寒光,一招“乘龙引凤”,径刺那叶公子的眉心,这一招是从天山剑法中变化出来的,尤其是从这个方位刺来,对方的上三路都已在剑光笼罩之下。

那“叶公子”霍地一个凤点头,向下一蹲,身躯陡然矮了尺许,挽剑便要刺江海天的脚背,这一招有个名堂,唤作“铁牛耕地”,已是在这样形势下,应付得最恰当的一招,哪知江海天得了华天风的指教,心领神会,向对方的上三路佯攻一剑,迅即便转过来攻击对方的下盘,一掌劈出,刚好劈中对方的臀部的盘骨,但听得咕咚一声,那“叶公子”跌出了三丈开外!

那“叶公子”也好生了得,听他跌得甚重,居然一跃便起,大怒骂道:“先杀了你这饶舌的老杀材!”旋风似的向华天风父女奔去,吓得华云碧面无人色,颤声尖叫。

华天风却是毫不慌张,微笑说道:“叶公子,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叶公子”心中一凛,已听得背后的劈空掌声。江海天早就提防到他有此一着,这时已是如影随形地追了到来。

那“叶公子”反手一掌,江海天恨他要伤害病人,这一掌也用尽了全力,但听得“蓬”的一声,江海天上身晃了一晃,那“叶公子”却再度给他掌力震翻,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筋斗,一溜烟地跑了。江海天也不禁骇然,心里想道:“我用了大须弥掌力,他接连挨了我的两掌,居然还未受伤。”

江海天道:“干爹,累你受惊了,多谢你的指点。”华天风道:“客气的话,大家都别说了,赶快走吧。到了云家庄,咱们才有个安身之所。”

幸喜已到了平地,可以放开脚步,但那云家庄在祁连山西面还有百里,华云碧背着人,究竟不敢跑得太快,走了没有多久,天色已黑,好在有月光,他们便在月光下连夜赶路。路途中华天风发了两次高烧,有一次且昏迷过去,华云碧让他再服了一粒小还丹,才醒过来。

走到大约午夜时分,忽觉眼前一亮,但见一片湖水,在月光下分外晶莹,这个秀丽的人工湖是在山岗合抱之中开辟出来的,远处山峦起伏,湖滨柳树成行,月映湖心,云浮水面,山岗后面,隐隐看见人家。江海天赞道:“果然不愧这‘水云乡’三字。”

他们走过山岗,找到一间大屋,门前有对石狮子,朱漆大门,气派不凡,江海天喜道:“这定是云大侠的住宅了。”当下便上去敲门。

过了一会,里面仍无半点声息,江海天提高了声音叫道:“华山医隐华天风求见云庄主!”他一时情急,将那朱漆大门,拍得震天价响。华天风低声笑道:“云庄主义薄云天,其实你不必亮出我的名头,他也会收留的。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招摇了。”

又过了一会,那两扇大门才徐徐打开,只见火把通明,七八个佩戴着兵器的汉子,簇拥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面皮焦黄,身躯微偻,颇显得有点老态的怪模怪样的人出来,江海天颇觉意外,心中想道,“想不到英名远播的云召,却是这个模样。这些手执兵器的人,想必是他的弟子了?咦,他们为何摆出这个阵仗,竟似如临大敌?”

江海天虽是心有所疑,仍然不失礼数,当下便躬身说道:“晚辈江海天谒见云庄主。这位是我的义父华天风。”那老汉咳了一声,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徐徐说道:“江壮士误会了,我不是云庄主,我是这里的管家。”歇了一下,又道:“请问三位深夜到来,所为何事?”

江海天道:“我义父受了点伤,想借宝庄养病。”

那管家眉头一皱,说道:“真是不巧得很,敝庄主恰恰出门去了,我们不敢擅自留客。”

江海天听了这话,有如头顶打了一个焦雷,呆了片刻,讷讷说道:“素闻云家庄好客,我们才敢前来,我义父病重,庄主虽然不在,想来也可暂借一席之地安身?”

那管家道:“这位老先生就是华山医隐华天风么?”华天风道:“不敢,正是老朽。”他心力交疲,在路途上又未曾好好歇息,说话低沉,有气没力。

江海天道:“你们看他病得这个模样,怎能还到别处?实是急需歇下来调治的了。就请贵管家行个方便吧?”

那管家脾气极为冷漠,又再打量了华天风一眼,说道:“素闻华山医隐医术通神,若是有病,想必也能自行调治,决无妨碍。庄主不在,我们不敢收留杂人。这里有五十两的白银一锭,诸位倘若缺少盘川,需要买药,便请收下。前面三十多里,便有一个小镇,客店药店都有,诸位请便。我力之所及,只能如此了,请诸位见谅。”言下之意,竟把他们当成是打秋风的。但见他把手一挥,立即有个壮汉捧上一个盘子,盘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锭大银。